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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娃,死了三个,他一个是人是鬼的都不知道的东西,偏偏就他没死,不是他害死的,还能是谁?我看呐,他帮着山上的鬼来害人咯!”
黄家人跟着说:“老爷子,你把这祸害交出来,不然,别怪咱们不客气!”
陈爷子吐了口沫,指着黄家人的鼻子:“你老母的棺材还是我弄的,黄老二你甭参和!
我告诉你,谁敢把主意打在我孙子身上,小心我跟你们拼命!”
“我家可不欠你的!”
说完,那胡瘸子奋起,操起一块石头朝陈鹤年砸了过去,准头不错,但陈爷子挡住陈鹤年的跟前,砸在了他爷身上。
石头险些砸破陈爷子的脑门,从额头擦过,见了红。
就这刹那,陈鹤年已经从陈爷子的背后窜了出来,他小个子阴影都拉不长,人还没露出来,就拾起地上的石头砸了回去。
可惜他劲头不大,石头没砸在胡瘸子身上,只滚在脚边,陈鹤年目光刺过去,他并不知道恨和愤怒的含义,而他捏紧的拳头在发抖,胸前的气都要喘不上去。
陈鹤年睁大着眼睛,他嘴巴没张,什么话也不想说,就只是要把胡瘸子看清楚,他这样冷冷地看着,一个小娃娃没有威慑力,可胡瘸子就是被他看怕了。
胡瘸子忙往后退,被盯着看时,只觉得一阵阴凉顺着他脖子往上爬,这仓皇样让他有些狼狈,立即大声喊话:“你想干什嘛?这么多人在,你还想吃了我不成?”
陈鹤年没吭声,他刨起地上的石头,还想去砸,但陈爷子拦住了他,他挣扎了两下,不管不顾地把石头又砸了出去,这次更近更低了些,他很失望,沾灰的手捶自己的脚,他爷拉住他,说:“乖乖,你不要动,先听爷爷的话。”
陈鹤年不想听到他爷喊乖乖,他爷那样喊,他就得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陈爷子的手将他箍紧了,一只手掌还摸在他脸颊上,陈鹤年依然沉默,他没动了,陈爷子异常沉静地捋直了话头:“上邪山那是禁忌……”
“山上的东西要是都跑下来,谁也跑不了,你们怕是没个记性,我儿子是怎么死的?”
陈爷子低着声一问,胡黄两家就变得沉默。
“我陈家现在就这一根独苗了,我折不起,你们就折得起么?你们敢么?”
底下更静了,只能听出陈爷子话里深深的怒气,他脸上只有严厉色,目光一转:“胡小子,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要你告诉黄老二,摘乌肚子的叶铺在床上,你照做了么?”
这一问,让胡瘸子噎住了。
“我就知道。”
陈爷子缓缓吐了口气,带点惋惜,“如果你按我说的做了,那两个黄伢子未必会死。”
“瘸子!”
黄老二脸色一变,看向胡瘸子。
“那天已经黑了!
谁敢到那山脚下去!”
胡瘸子歪过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黄老二气极,指着胡瘸子骂,“你个黑心肠的,竟然连个屁也不放!”
“怨我有什么用?”
胡瘸子反驳,他理不直气也壮,两人就这样瞪着。
年长这一辈都半斤八两,村里没有管事的,村长前年就去世了,村长儿子又不顶用,这时候,能仰仗的也只有陈爷子。
“老爷子,那你说现在该咋个办?”
旁人赶紧问。
“死了娃娃,谁家不会心疼。”
陈爷子叹了口气:“我也是半截入土的人咧,我还活着,你们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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