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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纱道:“我们来时遇见了一位婶子,她说春草爹病了,烦请您再请个大夫照看一二吧。”
顾氏拉着春草的手拍了拍:“春草啊,实话跟你说,你爹那情况我们也去看过,估计大夫也看不好,这钱花了就等于是扔了……”
里正道:“说什么呢当着春草面。”
顾氏白了他一眼,没继续说了。
云纱瞧了瞧春草,春草低着头,也不知说什么。
云纱起身:“若方便的话,现在我们就去泥瓦匠家吧。”
里正亲自领着云纱二人去了泥瓦匠家,商量了一番价格,又一起去了村后头,春草娘的坟当时是草草挖坑掩埋的,埋的不深也没加固,所以经过几次大雨,已露了一般棺材角,经太阳一晒,已有些开裂了。
春草哽咽起来,跑到她娘坟前跪着。
里正细心,托人去棺材铺买了些香烛纸钱过来,云纱给春草让她在坟前烧了。
火舌燃起,似乎将空气都扭曲变形了,热气腾腾,春草却丝毫不觉得,只是跪在那儿边哭边烧纸钱,汗水泪水全混在一块儿。
云纱不欲打扰她,就没有同她一起烧,而是打量起周边的环境来。
村后头有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泊对面是大片良田,全部种的稻子,稻田里开了沟渠,将湖水引到了稻田里进行灌溉。
时值夏天,稻子长得绿油油的,风一吹就摇摆着,仿佛绿色的波浪。
云纱抬手遮着阳光,眯着眼看,隐约可见插在稻田里的稻草人,和水田里时而落下时而飞起的白鹭。
云纱问:“请问对面的田是村里的吗?”
里正说:“不是,是替庄子上的人种的,那都是顶好的良田,种下的也都是良种,一亩能收获近二百斤呢,不是我们平时种的稻子能比的。”
他说村里也有很多田,不过村里人种田大约两成自己收着吃,八成卖给粮行,每到打稻子的季节,就会有人来村里收,不需要他们费力运去良州城内。
“那一般的稻子亩产多少?”
“差一点一百五十斤,好一点一百八十斤左右吧。”
里正说,“要是遇上水灾旱灾蝗灾,那可就惨了,颗粒无收都是有可能的。”
云纱顿了顿,问:“这样的灾年多吗?”
里正笑笑:“当然不多,不然良州为什么叫良州,还是有原因的,通那个‘粮’字,发大水时,咱们这边大部分良田地势较高淹不到,损失不会太大,且咱们这边的良种品质好,种出来的稻子亩产高,我听说外面有些地方甚至一亩稻子一百斤都收不到呢。”
“一百斤都收不到?怎么会呢?”
云纱诧异了下。
“看小娘子这样子,必然出身大户人家,所以不懂这些也是常理。”
里正说,“稻子可娇贵得很呐,除了天灾,还有虫害,还有各种叶病,鸟来吃,鼠来偷,有时候看着好好的,一场大风大雨过后,全伏在地上了,稻粒能掉一大半。”
云纱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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