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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宽敞,但人却不太多。
此时日落,夕阳愈来愈低垂,远处吹来的风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天空已经凝固成浅淡的紫红色彩,一幅斑驳的油彩。
桑榆在这样一个黄昏里,微微侧目。
零零散散几个路人在赶路,并不行色匆匆,表情如常。
桑榆悄悄瞧过去,视线顿时落在了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人身上。
他和桑榆距离十几米,走得不快不慢,和桑榆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
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整条街道上只有他一个人戴着口罩,低着头走路。
以及……二十六七度的天气,为什么要穿长款风衣?那衣服看不出质感,但肯定不薄,黑色吸光,橘金色的落日余晖落在他身上,像是完完全全消失了一样。
这让桑榆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凄冷月光中,一团漆黑的,凝视着她的头颅。
桑榆加快了步伐。
她闷头往前走,绕过路人,走出五六十米之后回头,那个人依旧在她身后十几米的道路上,双手插兜,动作看起来慢慢悠悠,走得却是一点都不慢。
桑榆忽然站定,那个人又慢慢往前走了两步,一样站定了。
他站在路灯之后,由于时间未到,路灯并没有亮起,日光越发稀薄,周围的色调也越发暗沉。
桑榆没有动。
这种跟踪与被跟踪的情况过于被动,在一千零一夜中,这种情况相当危险。
如果她不停下来,等到她回到小区,回到家里,到时候面对麻烦的人就不止她一个人,桑榆想,至少先让情绪还不太稳定的陈甜再缓缓。
他站在十米开外,见桑榆一直没有动作,于是便又迈开步伐,慢慢往继续走来。
桑榆紧紧盯着他的动作,忽然之间,她猛然一转身,冲着那人来的方向往前,一步又一步,将其迅速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那人好像没有预料到桑榆会忽然扭头冲他走来,步伐稍稍凝滞,在桑榆走到他身前一米左右的地方时,彻底停下了动作。
“你好。”
桑榆看着他道,“你在跟着我吗?”
路人纷纷侧目。
他微微抬头,但也许是天色太黑,桑榆依旧看不清他的眼睛,所以她只能盯着那口罩之上的部分,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开口道:“姑娘,不能这么污蔑人的,这条路那么宽敞,我们走在一条路,怎么就变成我跟踪你了?”
他一开口,桑榆便知道根据声音判断他是谁这个法子大概率是不行的。
这个人的声音嘶哑,完全分辨不出原来的音色。
而且声调平平,没什么情绪色彩,可桑榆觉得,除了“刘志杰”
,还有谁会做这种事情?她这张皮相虽然不算差,但她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疯病患者,刚疯了一个星期,势头还未过去,绝不至于有人要对她下手,当然,像刘志杰这种神经病的更变态的不算。
桑榆道:“是这样吗?可是为什么我走快你就走快,我走慢你就走慢?”
他又抬了抬头,但桑榆依旧看不清他的眼睛。
“你是有疑心病吧。”
他嗤笑道,“你以为你自己多有姿色啊,谁都要跟踪你,你们这些女的就是喜欢平白无故给别人扣帽子,改几天走在你们后面都算犯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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