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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口气,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中如堵,眸目中更是沉痛。
涿郡失守,周仓等人不知所踪,这意味着什么?
他该如何面对大帅?如何给老兄弟彭托交代?
贾诩等人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一脸悲痛的黄绍,其中复杂多少有所理解。
恐怕除了悲,更多的还是痛吧,痛恨自己当初为何不果断将主力调去南线。
痛恨自己为何明知周仓处境危险,却不愿多发援兵。
明知汉军要的是兄弟们的性命,却心存侥幸。
明知放鲜卑入关,是对夏军最有利的选择,却还在坚持心中所谓的大义。
是他黄绍害了周仓,害了五千多名兄弟。
他们心中坚持的大义,在刘虞等人看来一文不值。
甚至此刻的汉军,可能还提着兄弟们的首级,在品头论足,肆意嘲笑吧。
。
。
黄绍这名幽州统帅,用兄弟们的性命,换自己心中的义,值吗?
“哼哼,假惺惺的流泪,给谁看呢?”
张即看着满脸痛苦的黄绍,心中嘲讽不已。
他对这些个粗鄙的武夫,没有一丝好感,甚至还有些厌恶。
当初自己提议要与鲜卑议和,这帮子人却与自己为难,甚至还要摔死自己。
前番他已经与黄绍说明其中利害,但对方为了所谓的大义,丝毫不讲情面。
现在好了,害死了周仓,害死了六千名军中兄弟。
高兴了,开心了,现在又假惺惺的流泪了,真是虚伪至极。
张既尽管心中讥笑,却不敢表露出来,甚至使劲的从眼角挤出一滴鳄鱼泪。
他起身擦了擦眼睛,满面悲痛道:“黄统领,周将军牺牲这是谁都没想到的,如今最重要的是向前看。
。
。”
“刘虞大军已经攻破涿郡,蓟县无兵可守,幽州迁民之事又到了紧要关头,恐怕会功败垂成。
。
。”
“若汉军得幽州百万之民,到时又可武装数十万大军,后勤补给无忧,到时主公拿什么抵挡?我军拿什么抗衡?”
张既擦了擦眼角处并不存在的鳄鱼泪,继续在伤口上撒盐道:“周将军已经为了天下大义而牺牲,我等亦时时刻刻在为牺牲做准备。
。
。”
“但,我等死则死矣,若连累到主公大业,连累一众兄弟受难,却万死难辞其咎。
。
。
。”
他不说还好,一番言语将黄绍原本就悲痛不堪的心,狠狠的戳了几刀,一阵绞痛难耐。
“噗嗤!”
黄绍喉间发甜,一口逆血瞬间将身前的案牍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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