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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和小娘没了,在府中向来没有什么存在感。
如今看来,终究是她太过放纵手底下的庶子庶女了。
一个个的,自以为同住在屋檐底下,吃着一家饭,便真拿自己当主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张弗庸满心满眼都在外甥女身上,听到她梦呓,三两步走到许栀和的身边,“栀和?栀和,我是小舅。”
许栀和佯装从噩梦中惊醒,睁眼后看见张弗庸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心中委屈迸发,伸手紧紧拽着张弗庸的袖子。
一滴眼泪将落未落地挂在眼睫上,看上去脆弱又可怜,叫人心疼不已。
张弗庸安抚着她,“小舅在呢。
栀和别怕。
方梨,一直是你贴近伺候姑娘,你来说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嫁不嫁的?”
许栀和低垂着眼眸,听到张弗庸的问话,忍不住在心底给他叫了声好。
不愧是她的小舅,会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方梨有些为难地看向吕氏。
吕氏上前两步,拿起帕子抿在嘴边,“料是有什么误会?是三姑娘在说梦话呢?”
张弗庸却没有理会她,直直地看着方梨,“你放心说。
你是我张家的人,身契还在张家手中,旁人奈何不得你。”
被指“旁人”
吕氏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心中又惊怒又委屈。
真是小门小户出身,讲话都如此难听!
什么旁人,不就是在点她么!
方梨得了张弗庸的保证,带着哭腔道:“舅少爷,老爷和大娘子正商量着,要把小姐送给魏县尉当妾呢!”
张弗庸猛地回头,直勾勾地盯着吕氏,活像是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
他毕竟是一个成年男子,身量高大,能坐在厅前写文章,也能站在田中忙农桑,一身腱子肉,怕是几个家丁都不够看。
吕氏被他看得发怵,往后退了几步,倚靠在孙妈妈的身上。
张弗庸忍着脾气问:“大娘子,给人当妾是什么意思?”
吕氏避开了他的视线。
甚至在脑海中想:张小娘不也是给人做妾?她的女儿走了她亲娘的路子,有什么好奇怪?
张弗庸道:“吕大娘子,我看在你是栀和嫡母的份上才和你好言好语的说话。
怎么说,栀和也算我们半个张家人,若是真有给栀和相看人家的意思,多少也该知会我们一声吧?”
吕氏道:“原是要说的。
不过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和张家说。
张家郎君莫要生气,坐下来听我慢慢说……”
两人对峙之时,外头忽然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
“——多谢。”
外头传来了汤昭云的声音。
她出门走的急,上了马车,才发觉自己头饰简单,在马车上重新修整后,才下了马车。
人靠衣装马靠鞍。
汤昭云在村里这些虚的自然可以不当一回事,但今天面见县令夫人,她总该打扮浓重些,才不至于叫人看轻了。
张弗庸瞪了吕氏一眼,安抚地拍了拍许栀和背,“放心,今日我和你舅母在此,谁都不能委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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