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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他与母亲一道被裹挟在黄巾乱民之中,致使母亲丧生,他会否会舍生忘死,尽己所能地将黄巾贼寇铲除?
或许会的。
朱儁看向乔琰的眼神便不觉更加欣赏了几分。
他听到皇甫嵩随即出口的话后确认,此时皇甫义真与他的想法大抵是差不多的。
但因为皇甫嵩从家世背景上来说,要跟乔琰更加接近些,说出的话也要偏向亲切调侃些:“你昨日不是还说,这些投降的兖豫黄巾没有杀死的必要?”
“这是两码事。”
乔琰回道,“不杀这些犯上作乱的黄巾,一则因为将军还需一鼓作气,北上除贼,此时杀人震慑毫无意义,二则,两州人口于乱后疲敝凋零,黄巾之中也多为盲目跟从的愚民,杀之无益,反使二州修养民生,恢复生产大为不易。”
皇甫嵩点了点头,示意乔琰继续说下去。
他此前在京师洛阳之时,听乔玄提及,他的长子在政事上的天赋不算太高,加之乔玄官至太尉也并未积攒下多少家财,更没有替他买个好官职的想法,让他在任城相的位置上坐着,反而是个能保全的法子。
但如今看来,乔玄所说的天赋不高,可能跟他所理解的天赋不高并不是一回事。
若非上面有目光长远的长辈教导,乔琰也难以在此等稚龄有这样的本事。
好在这黄巾之祸,到底没让这样的少年俊才夭折在此。
乔琰已继续说了下去,“但波才不同,此人明知我父车架并非平民形制,而是官员所属,却依然放任手下攻袭,致使我父丧生,此人于汉廷绝无几分敬畏之心,本也该当按照律法处置。
若一味对此人宽和缓释,才当真是如住朱将军所言,让臣民于犯上作乱之事有恃无恐。”
“不错,此人当杀。”
皇甫嵩认可了她的说法。
“琰不图阵斩波才之功,此番能将其擒拿,仰赖于陈留壮士之力,将军下令合围之果决,只想借其头颅一用,以全孝道。”
像是听出了皇甫嵩话中的纵容之意,在乔琰的脸上也不免少了几分紧绷的情绪。
她顿了顿,以稍小声了几分的语调说道:“此事的确于军中秩序不合,但想来今上所愿,不过四海清平,民各安于家、尽其孝、全其德而已,纵然写于军报之中呈递,想来今上也不至与我、与将军计较?”
她这稍退一步,流露出几分属于孩童心性的话,让皇甫嵩不由抚着胡子笑了出来,“自然不会!
古有扇枕温衾、刻木事亲、涌泉跃鲤之说,却何如你这一出谈笑间覆灭二州黄巾的壮举,此事我必在兵行冀州后奏表天子,这波才的人头你拿去就是,不过——”
皇甫嵩这一个转折停顿,倒并不是有什么附加条件,他只是问道:“那兖州渠帅你是如何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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