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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之失踪,却未必是死了。
他当初听闻父亲入狱,还急急返航,千叮万嘱我记得把貂裘送去。
二哥哥,你怎么能咒他呢?”
第六章
提及周从之,孟宴宁的态度总不大好。
他或许不知,周家有钱,周从之又孝敬阿爹阿娘,倘若他还活着,云冉肯定不会麻烦他。
他这读书人,对商贾周氏的敌意,未免太大了。
“冉冉。”
孟宴宁闻言,口吻发冷,“你若实在喜欢,这貂裘,我会再想办法,送到父亲手中。”
“二哥哥的意思是,我还能再来探监吗?”
云冉抬眸,听到他的弦外之音,终于又高兴些。
“嗯。”
孟宴宁揩了揩她脸上的泪,却没有因为自己的妥协而欢愉。
他突然便再不想说什么,亲自从狱卒手里接过灯笼,“好了,继续走吧。
马上就到了。”
晃动的烛光将他的身影投射在红色的砖墙上,如獠牙毕露的凶兽,笼罩着比他矮一截的云冉。
云冉不知怎么,想到他方才轻轻托住自己后背的那只手。
他是自己的二哥,应当是为了保护她吧?
可她又觉得自己好笑,现在什么时候了,怎么挂念起这样无足轻重的小事?
两人停在过道尽头一间房前,面向他们的那面墙,仅有扇十来寸的气窗。
孟宴宁回身道:“伯父住的,便是这间了。”
条件的确比先前经过的好点,可远不如家里。
云冉心下悲戚,正要进屋,狱卒阻拦道:“知县大人有令,只能在外面探视。”
云冉便可怜地看向孟宴宁,刻意扯了扯他的袖口,“二哥哥……”
孟宴宁道,“冉冉,伯父是重犯。”
云冉不死心,咬了咬唇,泪眼楚楚,“二哥哥,别生我方才呛你的气……快帮帮我吧。”
她知道,自己总当主动些,才能求得他帮衬。
左右他是她的兄长,她可以更恣意大胆,用指尖去勾勾他的指尖,激发他的同情心。
那冰腻指尖,触到他凉薄指骨,孟宴宁倏尔抬眸。
“冉冉。”
喉结浮动。
云冉不饶他,仍软软地,极有耐心地祈求。
直到他终于难耐,给她搬来一张凳子。
云冉踮脚上去,真看见了,高兴得忘乎所以,忙不迭赞美他。
牢内光线昏暗,云昶背对她,坐在铺着稻草的石床上。
房间内陈设还算干净,也没有奇怪的腐臭味。
云冉又是欢喜,对孟宴宁道:“父亲的重枷已经脱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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