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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搭在沈茴的脉上听了听脉,手还没收回来呢,先看了沈茴一眼。
沈茴回望他,弯起眼睛来。
她自小身体就是由俞湛的外祖父诊治调理,俞湛总是陪在他外祖父身边,后来他外祖父年岁大了,俞湛便顶替了他外祖父来为沈茴调理身体。
她的身体情况,俞湛很是清楚。
她有没有装病、有没有喝药,俞湛一探便知。
俞湛收回手,道:“娘娘凤体日渐好转,只是切勿多思虑。
臣给娘娘重新开一道方子,只服用一次即可。”
“好。
有劳俞太医了。”
沈茴将称呼给改了,“京都与江南千里迢迢,此番俞太医进宫,远离故土,实在是……”
沈茴歉意地望向俞湛。
宫婢捧上笔墨纸砚,俞湛一边提笔写方子,一边说:“山河万里风光迥异。
从江南至京都,这一路得益颇丰。
人非草木落地生根,能行万里路观四时景乃至幸之事。”
纸上款款落下俞湛飘逸的字迹。
药方写完,俞湛提笔的手顿了顿,再落下几字——酸棠糖,三粒。
从昭月宫出来,俞湛回到太医院没多久便出宫归家。
刚入宫的年轻太医们,无不争取尽量给自己多排班。
想着跟资深的老太医学本事、想着在贵人面前多露脸搏高升机会。
排班之时,俞湛竟是将排班让出去许多,将机会给了旁人。
同入宫的年轻太医感激他,他欣然成了太医院排班最少,最清闲的那一个无志之人。
俞湛出了宫,等在宫门口的小厮急忙迎上去,一边替他拿了药箱,一边禀话:“张伯伯已大好了,虽说您嘱咐那药要服十四日,可老人家心疼钱,最后还是只拿了七日的药。”
俞湛点点头,没说什么。
那位老人家的病,若想去跟痊愈需要连续服药七日。
可若他实话实说,老人家心疼钱只会拿三日的药。
俞湛说十四日,老人家咬咬牙拿了七日的药,过了心里节俭的坎儿,也能治了那旧疾。
俞湛走进小巷,进了一家外面瞧着简陋里面却人满为患的医馆。
“俞大夫,您可算回来了!
伢肚子疼得受不了,您给看看啊!”
“俞大夫,俺家男人按照你说的方子吃了三回药了,咋还不见好哩?不不,俺不是不信任俞大夫,这不是想让您再给瞧瞧嘛。”
“俞大夫……”
俞湛穿过人群,往里面走。
他从袖中取了糖块递给追着他跑的孩童,又拍了拍另一个妇人怀中啼哭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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