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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俺们看了也很高兴。
因为一冬天都没吃一点菜了。
婆婆丁,摘一摘,切了切。
柳树芽掐了掐,两样菜搞一起,用盐面一拌,就吃上了。
一年,头一次吃,真有点过年的感觉。
接着,第二天,第三天,俺娘挖的菜就多起来,掰的槐树芽,挖的苣荬菜,苋菜车轱辘菜,老山芹,猫爪子,灰菜。
前前后后挖的菜也得有十几种。
出来挖的菜,俺娘和大娘们,撸榆树叶,榆树钱,扒老榆树皮。
榆树叶和榆树钱,弄回来,拌上点面,蒸着吃。
老榆树皮,搞地桕子里捣碎,再上磨上,掺上粮食,磨着吃。
那个时候,五花八门,挖来的野菜,能吃上,不挨饿就行。
就那野菜灰菜要老了,都长虫眼了,长红点子了,那俺娘也整一些来蒸着吃。
爹还是参加互助组的劳动,这时候的互助组,不叫互助组了,叫初级社了。
规模变大了,几个互助组合在一起了。
但劳动方式还是一样的。
爹去参加劳动,俺娘也跟着去,去歇着的时候,也忘不了挖菜。
,!
爹去劳动,娘去劳动,爷爷忙着管初级社的事,都不在家,家里看我的事儿,还是二哥。
二哥看我够够的,可俺娘总夸他看的好,放心。
时不时的还让他给我打浆糊糊时沾我点光。
二哥看我快八个月了,但我也不埋没他的功劳,按着民间说的秧秧歌子:一月睡,二月哭,三月认人,四月翻身,五个月出牙,六个月辅食,七个月坐,八个月爬,我都做到了。
而且我表现的还有些超前,还没到八个月呢,我就会爬了。
说的不客气点,二哥还借我的光呢。
到四月份了,春天来了,外面暖和了,屋里潮湿了,俺娘每天劳动走的时候,都告诉俺二哥抱我到屋外大街上,老杨树底下那晒太阳,乘凉。
可他总是用胳膊夹着我,用一个手拎着个小凉席,到了老杨树地下,把凉席一铺,就完事了,把我放那儿,叫我随便爬去吧。
说来,我这个人也贪婪,自己爬着爬着就过界限了,爬到凉席外边去了,这还不算,还见到啥拿啥,捡到啥都往嘴里搁,要吃。
有时候拾到一个小棍子,有时候捡到一个土坷拉,捡到刚放到嘴里,就叫二哥发现了,这就摁住我,硬给抠出来。
弄不好,二哥还来气,给我的屁股来一巴掌。
这事不算,事情总不能随愿,开春不久,俺家俺爹,俺娘就开始长疮了,俺爹搁腰上长,俺娘在大脖子上长,都长得很大,长还不是一个,大的像馒头,小的也有鸡蛋那么大。
大人长,长了不几天,我也长了,我长的还多呢。
大人长的不烂,我长的烂,一烂就是一大片,冒黄水冒脓。
大人长了,硬挺着,过几天就消肿了。
我可不行呀。
长起来没个头,一个接着一个;烂起来没个边。
我长得疮烂了,有味呀,臭呀。
臭味熏人,熏人,爹娘也得挺着呀。
晚上给我抱进屋里,白天给我抱到外面大街老杨树底下去,俺娘把我搞哪儿,在看着俺,让我纳凉,给我扇风,可我身上的臭味却很快招来很多苍蝇。
这一下,惹得过路的人怒了。
过路的人走过来,俺娘都赶紧给人家说好话,让人家躲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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