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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随爸爸在院坝中站了这么一会儿,已经把瞌睡赶跑了,精神头一上来就想找妈妈。
褚辰哄着她穿好衣服,洗漱好,沏杯牛奶、拿块鸡蛋糕喂她吃喝完,敲响了隔壁的门。
桂花婶隔着低矮的院坝围墙,瞧见他抱着昭昭站在竹笆门外,忙朝灶屋喊道:“二妮,快出来,褚主任来了。”
这一嗓喊的,褚辰担心地朝自家东屋看了看,怕吵着邱秋。
桂花婶见他如此,极有眼色地拍拍自己的嘴,压着声音笑道:“哎吆,瞧我这张嘴,大嗓门喊惯了,老是忘记收声……”
“阿妈!”
二妮从灶屋出来,解下围裙攸了攸身上的灰尘,怕她妈再多嘴多舌,惹人心烦,打发她道:“水开了,你把粉下了,搁把鱼腥草,放几勺辣酱。”
“哎,好。”
说实话,别看褚辰住进隔壁几年了,桂花婶还是打心里怵他,忙不跌地应了声,快步走进灶屋。
二妮把围裙搭在绳上,迎了上来:“褚主任,昭昭。”
褚辰点点头,将昭昭递过去:“刚喝了杯牛奶,吃了块鸡蛋糕,你陪她玩会儿。
邱大夫醒来,麻烦你用炉上的骨汤给她下碗粉,卧两个鸡蛋,烫几颗小青菜。”
邱秋的阿奶是苗医,六十年代,经公社指派成了月亮湾大队和茂林大队的赤脚医生,没编制,没工资,每天大队给记10个工分,农忙时务农,农闲时行医,或是白天务农,晚上给人看病开药。
她去后,邱秋因为自小跟着她学医,手握高中毕业证,被大队推荐去县里举办的赤脚医生合作医疗学习班学习,回来后,接下了赤脚医生的工作。
在外褚辰称呼妻子,多唤其邱大夫。
“阿爸,我也要吃汤粉。”
“好。”
褚辰抚了抚闺女右边翘起的一撮刘海,“让你二妮姑也给我们昭昭卧个鸡蛋,烫两颗小青菜。”
昭昭美滋滋地咧开嘴,乐道:“还要个咸鸭蛋伴鱼腥草。”
这是什么吃法?褚辰不理解,但咱支持:“好,别放太多辣子。”
小家伙跟妈妈一样,无辣不欢。
“昨天下午我在山上采了半竹篮鸡枞,和辣椒一起熬了些酱,不怎么辣,给她吃那个吧?”
昭昭想到昨晚吃的鸡枞酱拌饭,那味道,老香了!
忙在她怀里叫道:“二妮姑、二妮姑,我还要吃鸡枞酱拌饭!”
“鸡枞酱拌米粉也好吃,早上先随妈妈吃米粉,中午再让你二妮姑给你们蒸米饭好不好?”
褚辰见闺女沉思了会儿,点头同意了,便又跟二妮交待道,“吃完早饭,拎瓶绍兴黄酒去大队长家,换几条鲫鱼回来炖汤,看邱大夫能不能喝下。”
“不用换,我家就有,等下我挑几条过去……”
褚辰摆摆手:“先换几条,不够了,再从你家拎。
另外,你看寨里谁有捉河虾,拿工业券换几斤,跟韭菜炒了给昭昭下饭。”
对比自己儿时的吃穿,褚辰总感觉妻女过的苦,跟贫瘠土地上长出的小白菜似的,营养不良,苦了巴稀。
交待好,褚辰便回了家。
悄悄打开东屋的门往里瞅了眼,邱秋睡得正香。
拿上公文包和一筐包装好的苹果,推上“长征”
加重自行车出了门。
月湖寨坐落在半山腰,远在西北方向的砂石公路,地势要比月亮湾大队这一带地势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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