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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十分,克莱因睁开了眼睛。
他恍惚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逃出废星了,现在是在温德索尔宿舍的床上。
他摸了摸周身柔软地像云一样的床铺,坐在床上愣了会神,才爬起来洗漱。
克莱因还是不会扎他以前喜欢的编发和新喜欢的盘发。
而现在也没有虫会扶着他的肩膀把睡意朦胧的他带起来,细心给他编单股麻花辫了。
克莱因一边洗漱,一边回忆他昨夜做的梦。
——那是他和伊利亚还在废星的事了。
在往前的十八年里,伊利亚就是被折磨得走都走不动也会找机会跑出来找他,给他编辫子,夸他长得好看。
在没有训练的时候,伊利亚则会拉着他的手,带他走到没有虫的地方,他们坐在小坡上,远望着几乎要扣下来将他们闷窒息的灰暗天空。
“乔伊的城堡真高啊,感觉要把这片天顶起来了。”
克莱因说。
“倒不是说这个下水道一样的傻*天,就是被这个城堡扯过来压我们身上的。”
伊利亚前些日子被乔伊锯断了两条腿,装了新的机械腿。
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神阴郁至极。
“迟早给这灰得恶心的破天一炮轰成白的。”
他手撑地挪到克莱因背后,拨了一下克莱因的头发,“你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了,我给你重新编。”
“你只会麻花辫。”
克莱因回过头对伊利亚笑。
他眼睛眯着,天生上翘的眼角让他像一只小猫咪。
“可你也喜欢麻花辫,还只喜欢单股。”
伊利亚跪在他的身后,以指为梳,慢慢拢着他的头发。
粗糙的手指滑过了克莱因的后脖颈,克莱因觉得有点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惹得伊利亚闷闷的一声笑。
头发很快编好,克莱因正等着伊利亚像往常那样将他的长发放在左肩,然后和他继续肩靠肩说话,却冷不丁右肩一沉。
伊利亚将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脸对内挨着他,呼吸也很沉,仿佛在大力吸嗅着什么。
随着伊利亚脑袋轻微的晃动,有些起皮的嘴唇摩擦着他的颈窝。
克莱因觉得痒,又早已习惯了,他拽拽伊利亚的头发,无奈地说,“又要啃我,我是三明治吗?——呃。”
伊利亚双臂禁锢着克莱因的肩膀,闷闷的声音传来:“好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得让我想咬一口……对不起。”
克莱因的脑袋歪在一边,任由伊利亚在他雪白的脖颈和锁骨留下痕迹:“你这声对不起好像没什么说服力?——好了,啃了好几道印子了,快起来。”
他推了推伊利亚的头。
伊利亚顺从地跟着克莱因的力道远离,又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喜欢极了似地用牙齿咬住,前后摩擦了几下他的食指指腹,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他轻轻地呢喃着他的名字。
“克莱因……”
…
“克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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