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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与她说过话,一时有些拘谨,只咧开嘴笑了笑,“殿下让我过来看看…”
这阖宫上下能被叫殿下,岑璠只认得一个,不知为何,她似乎总会与晋王扯上些牵连。
不过岑璠总算松了口气,看了看眼前男子的佩的刀,道:“多谢这位小将军,也帮我谢谢殿下。”
齐良越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应该的..…”
岑璠看向趴在地上的老太监,刚欲开口,却见角落又出现一位姑娘。
那姑娘身着绞缬对襟襦裙,梳着十字髻,探出头来,小声问道:“齐小将军,这是在干什么啊…”
只见齐良越回头,似有些惊讶,“公主殿下怎么在这儿?”
元斓小步挪出来,却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了看地上的老太监,身子一颤,“呀,这不是皇后身边的总管吗?”
岑璠又看了眼地上的老太监,眉微微蹙起,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她的父亲……
那元斓似还有些不明所以,“这位姐姐又是…”
岑璠注视着那老太监,身子颤抖,显然没有听到有人在同她说话。
应是以为她在怕,元斓握住她的手,笑眼弯得像月牙,“姐姐莫要怕,齐小将军为人正直,打的必然是坏人。”
一旁的齐良越,先是被自家殿下的心尖人道谢,又被公主这么直白地夸,更不好意思。
元斓袖子遮起唇笑了笑,“齐小将军还是快把这里收拾了吧,我带这位姑娘回去。”
齐良越点了点头。
这五公主元斓是殿下的胞妹,自殿下掌了兵权,第一件事就是将公主身边的人换了个遍,求皇帝重修公主的宫殿,如今倒是没人敢欺负了去。
公主平日就爱粘在殿下身边,将岑姑娘交给她倒也放心。
还不待岑璠答应,元斓便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
皇宫的深处,其实是一座座无人居住的宫殿。
元衡踏入的这座,便是他和被废的母后生前住过的冷宫。
也是前世他遇见岑璠的地方。
推开了门,宫殿已经许久未打扫过,春归化雪,地上满是干了的泥泞,可大抵和记忆中差不太多。
庭前便是母后生前常拜的佛堂,元衡径直走进去,屏住呼吸,朝角落不起眼的矮案走去,掐了香炉里的香。
前世他追着皇后的人来这里,便是在这里着了道,被他那皇妹撞破了去。
他在北地多年,可皇妹一直在宫里,儿时受过惊吓,撞见他二人衣衫不整,慌不择路,出去后动静便是闹大了。
最后岑璠认下了下药的事,他赚了个能容人的好名声。
元衡一手推开窗户,散了佛堂的余香,天色已经有些暗沉,阳光不那般刺眼,窗外冰冷的陶俑都被映上了绯红暮色。
他深吸一口气,走回佛堂正前,抬头看了看那尊斑驳的金身佛像,目光下移,聚在供台上。
供台不大不小,只摆着一方结了蛛网的青铜烛台,却足够躺下一个人。
他注视良久,将那烛台搬到了地上,看了两眼,却又觉得自己可笑。
她这一世不会来了,现在在这里做这些有什么用。
*
远处金乌西沉,躲在了屋檐后,岑璠已经跟着回到了主道上,只是手还泛着凉,回想起刚才的老太监,没有多少愤怒,也不想去找自己的父亲质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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