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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对于玛姬而言就没有什么事了,这时候她才觉得手脚虚软,为免她直接瘫坐到冰凉的地上,克利夫特抓住她的胳膊,硬生生把她提了起来,让她到壁炉边上坐下。
“我还以为你不会害怕呢。”
他扯了扯嘴角,给玛姬裹上大衣,好让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一点。
玛姬望向他,眼睛里露出一些惶恐不安的神态来,克利夫特觉得有些气馁,他叹了一口气,说:“你放心…”
话还没说完,门外就响起剧烈的敲击声,伴随着一句严肃的喝问:“开门!
警察!”
克利夫特可以看见玛姬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急剧放大,他立刻断定她有什么事瞒着他——尽管这个女人本就有很多事是他不知道的。
“是警察,”
他无声地对玛姬说,又往那间紧闭着的卧室看了一眼,“看起来是来找他麻烦的。”
门外警察的催促逼债一样越敲越烈,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把那个躺在床上生死未仆的年轻人带走,玛姬闭着眼睛,听见克利夫特那个讨厌鬼在她耳边不怀好意地说:“我今天晚上已经足够意思了,接下来应该就用不着我帮忙了吧?”
玛姬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打算自己去开门,克利夫特却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扯了回来,那双灰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怎么了?”
玛姬疲倦又不耐烦地问。
克利夫特立刻松开手,一言不发地在椅子上坐下来。
就在警察打算硬闯时,玛姬终于打开了屋门,尽管她已经十分疲倦,仍然挺直腰板,温和而不失礼数地把快在风雪里冻透了的警察请进屋子里,屋里的暖炉烧得正旺,玛姬又是一个娇小的姑娘,两名警察说话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克利夫特就像一尊雕像,僵硬地挺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面前一切,就连警察对他打招呼也只是微微一点头。
但警察自然认得他这个人,对于他的冷淡,也就没放在心上,权当他全然不存在——他们心底里是颇为看不起他的,但却又是奈何不了他。
“小姐,”
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朝玛姬脱下帽子,露出油光程亮的头顶,彬彬有礼地说,“尽管说突然打扰是一件很冒昧的行为,但我们接到报案,说是在河畔发现了一个男人的尸体,有目击者声称,他曾经看见一位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与那死者起了争执,而后枪声响起,死者倒地不起,年轻人则骑着马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顺着蹄印一路追踪,这才寻到您家门口来的。”
“那么小姐,”
年轻的警察架着一副银框眼睛,此时扶了扶眼镜,拿出纸笔,“请问是不是有人闯进了您家中?不要害怕,您尽管说出来。”
警察口中的这二人再不可能是其他什么人,必定是卢布瓦与安灼拉,现在卢布瓦死了,警察要对此进行追责,玛姬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不过她随即又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如果安灼拉昏迷前说的话属实,那么她就没理由紧张,警察是不能为此逮捕安灼拉的。
“他在我这里。”
玛姬说。
秃头警察的笑容掩饰不住了,以他从业几十年的经验来说,年轻的小姑娘是最容易审讯,最容易顶不住威压的人,这不,他们甚至都没有恐吓,她就干脆利落地承认了事实。
“我们要依法逮捕他,尊敬的小姐,您只要指给我们看他藏在哪间房间就可以了。”
他等着玛姬抬起那白皙的小手往那罪犯的藏匿之处随便一指,好让他们冲进去抓住他,把他押解归案判刑,临近圣诞节了,所有警察都在赶着完成业绩,能解决一桩,就意味着能更轻松一点,避免被警察局局长怒骂的结局。
等了半天,玛姬终于抬脚走向中间的卧室,一把推开屋门,一股子浓郁的铁锈味瞬间覆盖了整个客厅,两个警察都微微睁大了眼睛,呆立在原地,身体还摆出一副冲刺的姿态。
“枪是死者开的,枪口对准的是安灼拉,先生们,”
玛姬脸色苍白地站在门边,正好让他们看见安灼拉惨白的面色,“他快死了,不可能是他杀的。”
杜朗德医生刚用剪刀剪断缝合用的棉线,听到这句话诧异地扭过头:“啊……?”
端坐在椅子上的克利夫特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刻配合地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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