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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裘弈又站了起来。
“这是你从秘境中寻得的机缘,给吾修行,可以么?”
裘弈拿着玉简问。
“本座确定此心法可修行后,便让宗内拓书徒子拓了上百份置于藏书阁内,供后辈学习。”
萧湘解释道,“这不是太清宗的独创秘术,可以传予他宗之人。”
裘弈闻言,视线落在白玉玉简中央的那道鹤红上。
幽明道长的额中也有一道鹤红,修士皮肤上的许多符文咒印都有各自的讲究,不是单纯为了好看而画上去的。
最初一照面,裘弈便从萧湘额中的那道鹤红里感受到了细微愿力,当时并未过多在意。
可如今,他不得不在意了。
裘弈将玉简上的那道鹤红贴在自己额前,仿佛看见一个较为年轻些的幽明道长正同自己额头相抵。
玉简中并未有任何文字,俱是人言,看来这套心法因为某种禁制而不能通过文字来记载,又或是心法文字在萧湘修成的刹那间自行销毁,萧湘想要复刻这套心法的内容,又恐文字不能将其中奥妙一一道尽,便亲自说法,将心法讲解与自身的演示都记录在传功玉简中。
这套心法,全由三百岁时的萧湘通过话语传达给他。
三百岁时的萧湘同现在没有太大的区别,声音低沉而淡漠,给人讲授心法时的神色无波无澜,像那些修炼无情道修至走火入魔的修士。
可真正无情的人不会有心将这套心法细细记述,更不会将这套可助高阶者修行的心法传给才认识的陌生人。
许多人在秘境中获得了修行机缘,便恨不能全天下只有自己知晓那种修行的办法,藏着掖着,有性情极端者,就算是毁了那机缘也不让其落在旁人手里。
裘弈个人觉得那些独占修行之法的人没有什么错,毕竟那些人没有义务将自己历经千难万险获得的宝贝分享出来。
他如今依旧认为那些独占的人没错,但他受萧湘之惠,难免会更加喜欢将修行之法传给需要之人的那些人。
——比如萧湘。
裘弈想,他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萧湘受太清宗全宗敬重,而他在上清宗的待遇却恰恰相反。
无私者最令人动容。
他从不教导上清宗徒子,这在上清宗的众修士眼中,是不是和那些将修行之法藏着掖着的人一样?
只不过比起那些人来,他要更自私一些,虽然宗门对他的教导并无多少,但确确实实地是养育了他,他这些年来花费的灵石和灵药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可八百年过去了,他并未用实际行动回报过自己的宗门。
一点也没有。
外出屠魔纯粹是为了练习自己的剑法,让自己对于剑道的理解更加精进;顺手救助路边受伤的上清宗徒子是因为对方向他求救了,总不能置之不理。
他将自己往落樱顶上一关,不去思考宗门的发展,也不在乎众徒子修行如何,被奉为宗内长老,却从不实行长老之职。
他只在乎他自己。
因此惹得大家都讨厌。
“行神,净心。”
现实中萧湘的声音徒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裘弈抬眸,看向对面的黑衣道长,眼中略带疑惑。
“你与玉简共识时不要胡思乱想,本座能够窥探到你的思绪。”
萧湘解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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