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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了好久,老人心不在焉也算出来了,太阳从那到那,两个时辰。
已经是残阳了,老人的鱼篓里半尾鱼影也觅不着。
老人想鱼儿们都挺正常,在这哭哭嚷嚷的声音中没敢来送死。
可是老人倒没别的什么意思,只是一动不动盘腿坐在河边,悠哉地垂着他的钓竿,眼睛微眯眨也不眨。
浩淼的余晖铺卷开来,在河面泛着颤抖的水痕。
“渭水上的残阳老夫见过,没这漂亮。”
年轻人猛地抬头,在他伤心绝望了那么久后师父终于开口说些话了。
“那您可见过一个人从别人裤档下钻过去吗?您见过吗?!”
年轻人带着哭腔笑起来,“呵,这么多年来我可是听您的话了,学您那些莫测的东西,听您说要少与俗人争斗,要忍……”
垂钓的线纹丝不动。
“现在您知道我是什么货色了吧?您当初走眼了,您怎会瞧上我呢?我不知道您究竟想让我做什么,也不知道您究竟是谁。
您在六国灭后把那些东西传授给我又有什么用!
?不过您现在该明白了,那些兵法、阵法、韬略,我这条狗命是使不来的。
我在一群无赖面前都不敢拔出剑来,您还能指望我于千军万马前列阵?哈哈哈……”
老人一脸漠然,连头也没偏过去。
于是年轻人愤然立起身子,颤抖着声音道:
“师父,您恕我最后一次无礼吧!
我不会再等了,我现在就要去死,死在这河里,您不要管我……”
“不管你?”
老人冷笑道,“你吵嚷了半天老夫可是一条鱼没钓着。
现在你要死没事,死在这河里把水臭了也没事,可死前你得给老夫钓条鱼赔罪,今晚下酒。”
老人说着,轻轻起身站在一旁。
钓竿留在地上。
“好。”
年轻人用力抹干泪眼,走过去。
“我韩信虽然是条懦夫,但鱼是从小钓到大了,不碍死。”
于是他坐下,娴熟地收起竿和线,向河中一甩。
涟漪离散开。
他心中暗想一定要钓上最大的鱼,这是他死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他要做好。
“换个地方吧,老夫坐了几个时辰钩也没动,你就别傻呆在这了。”
老人冷冷道。
“不,师父。”
年轻人放轻声音,全神贯注地望着水面的浮子,“如果您仅期望钓上几条小鱼,那我们换个地方。
可我从小钓鱼明白,大小不可兼得,大鱼藏在最深的水里,您必须等,最耐心地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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