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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姨母一家在别庄安顿了下来。
阮绵处理完家中琐事,便陪着他们四处游逛,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处处都有宜人的风景。
派去旌县的人回来了,袁诚领着他来见阮绵:“禀姑娘,那胡氏瓷韵阁的东家名胡钧,年前外出被山匪所伤,据大夫说最多还有两个月的寿数,他膝下只有一女,自小体弱。
原本他看中了一位堂弟的小儿子,两家已商议好过继之事,可他兄长不同意,非要将庶子过继给他。
现如今,他兄长每日带着族中人上门游说吵闹,前几日他那堂弟外出,被人寻衅打了一顿,伤得不轻,如今也躺床上起不来了。
他那堂弟的小儿子,前几日在学堂被不知什么人推到水里去了,幸好夫子及时赶到,救下了。”
“岂有此理!
他们竟敢这般胆大妄为!
为了争夺点子家产,竟全然不顾骨肉情亲,这些黑心烂肺的东西,简直该被天打雷劈!”
所有人都听出了这里面的阴谋算计,绿茉性子急,先跳了起来。
青芷也看向阮绵:“看来那胡姑娘的确是走投无路了,才跑这么远来求姑娘。”
阮绵颔首,又问那探消息的人:“那胡家大房可有倚仗?”
探消息的人道:“回姑娘,此人只早年中过秀才,便再无进取,每日只与当地文人雅士饮酒作乐,且自恃清高,不理俗务。
其长子有些才情,已中举人,与当地州判家订了亲事,只待今年春闱其子高中,两家便结为秦晋之好。
除此外,再无旁的倚仗。”
只是将将搭上了州判的势,自己儿子还未金榜题名,便敢这般为非作歹,这种人若真的让他一朝得势,会有多少人倒霉遭殃!
阮绵思忖片刻,吩咐道:“再去查一查他那长子。”
“是,如今大比在即,他就在京中,小人这就去查。”
探消息的人应下了。
数日后,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在官道上,袅袅青烟自香炉溢出,极淡却雅。
阮绵端坐在黄花梨木茶几前,一手执毛笔,一手翻过一页账目,一行一行细细查看,眉目极为认真。
“忙活侯府那么一大摊子事儿还嫌不够,还特意巴巴的跑去帮别人,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
坐在对面的苏灿已经吃完了一碟果子,喝完了一壶茶,掀帘欣赏了会儿外面的风景,一回头见自己表妹还在看账簿。
阮绵并未抬头,仍在账簿上落字。
“既然决定帮,便帮到底,走这一趟,她将来会顺当些。”
“她与你无亲无故的,你为何要这般尽心尽力?”
阮绵的手指微顿:“大概是物伤其类吧!
世道艰辛,女子不易,没有人站在前,为其遮挡风雨的女子更不易。
我的境况比她稍好些,能帮一把便帮一把。”
苏灿颇受触动:“表妹,你”
“那边暗格里有点心和话本子,你自便。”
阮绵抬头笑看了她一眼,继续理账。
苏灿弯身打开一旁的暗格,果然里面装着各种点心,又打开另一个暗格,装满了市面上新出炉的话本子。
“你有心了!”
微微泛红的眼眸立刻扬起笑意,苏灿欢快的从里面拿出自己爱吃的点心,又翻出合心的话本子,边看边吃。
在驿站歇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出发,上午便抵达了旌县。
瓷商胡家,早已乱作一团。
三日前,胡析薇已返回旌县,因为家里差人报知,其父病重,令其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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