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惭愧,惭愧。”
“先师将金刀门交予我手,下官无力发扬光大心中惭愧已极。
贤者有言推陈出新,下官今年已是五旬开一,常思当退位让贤,至不济也不能让金刀门在下官手中衰退下去,万劫不复。”
张六桥连连拱手,状甚萧索道:“比不得昆仑派诸位高足青春年少,意气风发。”
陆菲嫣见几句话下来,张六桥几乎已在讨饶,她自幼生活优渥,碰到挣扎求生者也不免有些同情。
可今日张六桥是不可缺失的一环,吴征不能出现在北城府衙,否则必然引来吏部官员问责,一切都需担在身为主簿的张六桥身上。
否则光凭瞿羽湘一名捕头,名不正言不顺,她也是北城府衙的新人,面临大事甚至未必能使唤得动衙役们。
怜悯之心一闪而过,陆菲嫣更感兴趣的还是戴志杰:“征儿光芒太甚,志杰这孩子近年来倒被忽略了,看他不急不躁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是个不错的人才。
他一向刻苦该当有所成。
嘻嘻,昆仑有后!”
“大人,此话错了。”
戴志杰起身居高临下俯视张六桥道:“大人苦心经营金刀门,拳拳之心谁人不知?晚辈的意思是,大人的方法错了。”
“倒要请教戴公子!”
张六桥见状也起身与戴志杰平齐,脸上却是谦恭请教的笑容。
气势上不至于被压制得太惨,又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尊重,夹缝中的人自有他的生存之道。
“我家大师兄曾对晚辈说过一句话: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晚辈深以为然。”
戴志杰板着脸,露出昆仑派二弟子的威严道:“临朝由盛而衰,腐朽深植,故临朝当败,秦燕盛走强,故三分天下。
昔年天下又何曾只有三朝之众?豪杰林立于世,然良禽择木而栖,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审时度势,岂寄望于独善其身?山崩地裂之时,平民尚知聚众以自保,抱团以取暖。
张大人是聪明人,我家大师兄的意思您也明白,还望早作决断。”
“下官年事已高,着实没有那份心气了。”
张六桥无奈地摇头道:“还望戴公子代为转告吴大人,下官唯一的心愿便是将金刀门的香火传承下去,别无他意!”
“张大人先不忙,今日起便陆续有大事发生。
晚辈也在等待大师兄的消息,张大人不妨静观其变。
对了,吴大人还有一句话要带给张大人: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不仅学问一道如此,余者皆然。
这世上多的是富贵险中求,没有光占便宜不出力的道理。
张大人,金刀门何去何从,只在大人一念之间而已,请务必慎重。”
戴志杰微微一笑,请了陆菲嫣起身离去。
杨宜知晃晃荡荡,故意落在两人后头向张六桥挤了挤眼道:“大人,您方才评价我家大师兄的话都说得很对,唯独漏了一点!
我家大师兄自下山以来,两年不到北定亭城,出使长安,无往而不利。
小子粗鲁旁的道理不懂,只知做生意最重一个[势]字,在咱们行商嘴里这叫什么?这叫齐天鸿运!
圣上恩典大师兄降下北城府衙,这可是天助的富贵一场,张大人不妨多考虑考虑。”
陆菲嫣与戴志杰等在院外没能听见杨宜知具体说的什么,见这壮汉笑嘻嘻一脸得色地出来,陆菲嫣蹙眉嗔怪道:“你在里面干什么?莫要误了事!”
“三师姑安心!”
杨宜知昂首挺胸道:“决计坏不了事,只有好处!”
杨宜知师从杜中天,在门派里他与顾不凡一贯感情最好,陆菲嫣也熟知这位五师弟性子扎实沉稳,向来不太多话。
杨宜知与他师傅性格大相径庭,一贯来有些没正行,又活脱脱一个吴征的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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