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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挥了挥手,梅影悄悄退下。
慧珠对上胡善祥的眼眸,面露忧色:“殿下也太没有分寸了,这新年里的第一天,不来陪娘娘,也就罢了。
居然还在园中,领着侧妃尽情欢娱。
这也太没把你这个正妃放在眼里了!”
胡善祥低垂着头,心里何尝不是既委屈又愤恨呢。
与瞻基合鸾的甜蜜此时早已烟消云散,以前自己是对男女之事朦朦胧胧,不得究竟。
而如今她才知道与心爱之人共赴、同享欢娱是何等的快哉。
以前没有圆房,她可以独守空房三年之久,如今领略了那等让人欲醉欲仙的快活之后,再让她日日独眠,却是再也不能了。
慧珠看她面色凄然眼中含泪,十指也微微轻颤。
心中自是又气又恨,偏偏在此时东面高坡之上又隐隐地传来一阵琴音,无疑如同火上浇油。
慧珠深深吸了口气,凑在胡善祥耳边寥寥数语。
胡善祥又惊又喜,一双美目三分期待,七分惶恐:“姐姐,这样,可行吗?”
慧珠目光幽幽,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早,瞻基刚刚起身,若微还在帐内熟睡。
闻听动静的司棋、司音悄悄进房,双双福礼:“殿下,今儿不用上朝,还起的这么早!”
瞻基点了点头,帮若微掩好帐子,这才站起身来,一面向外走着,一面说道:“你主子还没醒,让她多睡一会儿。”
司音立即闪身出去,不多时,便有两个小太监进得殿内,手提铜壶,将热水缓缓注入青雀压花明晃晃的铜盆里,另有一人手捧青瓷带盖方盒,司音把瓷盖轻轻一掀,瞻基用目一瞅,不禁笑了:“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司音刚待答话,只见身穿翠衣锦绣八宝百褶裙的若微俏生生地从内室走了出来。
“咦,这倒是奇了,你怎么也起的这么早?”
瞻基原本正要洁面,看她来了,立即冲她招了招手。
“殿下也不叫我,昨儿慧珠姐姐入府,当了咱们府里的宫正管事,今儿该早早前去宜和殿道贺才是!”
若微一面说着,一面拿眼睛瞄着瞻基身前刚倒好的洗脸水。
瞻基笑了,拉着她道:“来来来,让你先洗就是,省的一会儿晚了,又来赖人!”
司棋带着人正从外面进来,听到此语不由笑道:“瞧殿下说的,真把我们主子当成小孩子了!”
瞻基心情大好,也与她们调侃起来,眼中含笑,指着若微:“可不就是个小孩子吗?”
若微用清水洁了面,又从司音递过来的瓷盒里拿起一块嫩滑白净的圆形粉团,在手上轻轻一揉,随即又把粉团放回到盒中,双手在脸上一抹,立时像涂上了一层白脂,她以食指和中指轻轻在自己脸上打着圈圈,轻轻抚触着,然后才用水洗净了,又拿手巾在新换上的温水里浸湿、拧干,轻柔地擦拭着自己的玉颜,这才算完事。
朱瞻基在边上看着觉得很是新鲜。
若微像献宝一下,拿着瓷盒子送到他面前:“殿下,闻闻,香也不香?”
朱瞻基轻吸了口气:“好香!
这是何物?”
若微眼眸一闪,也不直接答着,只文绉绉地念着:“王敦初尚主,如厕……既还,婢擎金澡盘盛水,琉璃碗盛澡豆,因倒著水中而饮之,谓是‘干饭’。
群婢莫不掩口而笑之。”
她话音未落,朱瞻基大窘,面上微红,扬手似乎要打,而她一转身就闪到紫烟的身后,笑的直不起腰:“殿下怎么不尝尝呢?”
“真是把你宠得没边了!”
瞻基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这时司音已唤人重新呈上洗漱用品,瞻基绷着脸,也不理人,只顾着自己洁面、漱口。
而紫烟偏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缠着若微问道:“主子,刚刚说的什么?殿下为何要恼?”
若微又是一阵大笑却也不答话,坐在妆台之前由着湘汀等人帮她上妆、梳头。
紫烟更是莫名其妙,连连追问。
若微被她缠得紧了,才说道:“我刚刚跟殿下说的是魏晋时期的一个典故。
那时刚刚有了澡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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