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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是金贵的物件,此时的百姓已经能从杏仁、乌桕上提取油,但并不是用来食用,而是用来点灯和制绢布,至于用素油炒菜,不说秦朝还没有这种吃法,只单单荤油炒菜之事,往后推个几百上千年那都称得上是一种奢侈的吃法。
而且植物油同动物油不同,动物油可直接用火熬炼,相对容易,可植物油却得用杵或磨一点一点研磨榨取的,极为耗时费力。
秦朝有个刑法叫城旦舂,便是惩罚犯人舂米,即将米放在石臼或乳钵里捣去皮壳,可见舂米都是一个重劳力的惩罚,给别提榨取植物油了。
此时,项伯有些明白项梁怀疑周宁身份不简单的缘由了,作为一个条件艰苦的深山隐士,周宁的生活习惯与他的身份太不相符了。
项羽却愣了愣,继续争辩道:“许是先生身边有奴仆伺候?”
项梁见自己寄予厚望的侄子如此执迷不悟,是又气又怒,指着他疾言厉色的问道:“那你跟我说说,他得有多少奴仆才够他将布帛当做厕筹用?”
布帛?
当做厕筹用?!
项羽的嘴唇微张,这次是真没话说了。
秦朝关于货币的律法名叫《金布律》,为何以“金”
和“布”
为名呢?因为金和布都是一般等价物,两者皆是秦朝的通用货币。
律法规定:“钱十一当一布”
,所以在秦朝的集市里,常常会见到扛着布匹交易的人。
所以盗窃罪量刑轻重依据的偷盗钱数皆为十一的倍数。
所以在此时用布帛当厕筹,和用人民币当卫生纸没差了。
项伯的神情也慎重起来,“那依二哥的意思,他会是什么身份?”
项羽沉默的皱起眉头,项梁其实心中早有猜测,他对项伯问道:“周宁的师兄张良,是家中出过五代国相的韩国贵族?”
项伯点了点头。
项梁沉吟片刻,摇头道:“一个在路边随意收下的弟子都是那样的身份,你说他自小带在身边的又该是什么来历?”
项伯沉默思索,项羽的眉头又蹙紧了几分。
他认为二叔的话有些偏颇,先生才智不俗,许是先生的师父看中了他的天资呢,如何就能肯定是先生的身份有问题。
就算先生过于精细讲究了些,可先生体质柔弱,若不精细些,只怕如今会更加病弱,更甚者,难以养大。
再想想,他自幼就被一个隐士带在身边教养,有问题也是那隐士的问题,与先生有什么相干?
项羽在为周宁不平,而项梁的怀疑的地方也没有说完。
“况且,”
项梁的双目微微眯起,接着道:“老夫观他行事作风,他与他那老师,两人谁主谁从还未可知。”
“这,”
项伯也觉得二哥实在过虑了。
“他和羽儿差不多大,我初遇他时,他才十八岁,还未及冠,哪里有那么深的心计城府?再有,若果真如二哥所言,他身份贵重,那他那老师又怎会放心他一人出山入世?”
项梁皱眉看向他,项伯笑着说道:“我知道二哥的意思。”
项梁心中微动,低垂的眸子不经意的扫了项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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