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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这一转头,项羽的须发便正好擦过周宁的额角,周宁皱了皱眉,她是真的很讨厌男子的胡须,只是在秦朝,刮掉胡须是一项羞辱性质极大的刑法,没有胡须之人走在路上都要被人歧视,认为此人必定是触犯过律法的恶人。
若不是她在吴中县颇有些名望脸面,只怕也是会被人敬而远之。
“羽儿。”
项梁沉声唤了一声。
项羽猛然回神,方才先生的呼吸近在咫尺,几乎叫他的呼吸都停滞了,项羽几乎是连摔带跌下了马。
周宁见项梁如此神色,又见项羽如此作态,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又觉得太过荒谬。
周宁刚有动作准备下马,便见一只厚实的大掌便递到了她身侧,周宁看了看手掌,笑了笑,试一试便知道了。
周宁一边将手放到项羽掌心,一边自然的抬眸观察项梁的神色,只见项梁的脸霎时就沉了下来。
周宁微微敛眸收回视线,竟果真如此,脚刚落地,周宁便收回了手。
她是绝不会对项羽做出叫人误会的举动,亦或者露出什么让人误会的神色,那么问题是出在项羽身上。
项梁是最关注也是最熟悉项羽的人,他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所以……项羽对她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项羽把马绳交给仆人,笑看着周宁和项梁寒暄,等周宁往里走的时候,自然的抬脚准备跟上,项梁沉着脸一把拉住了他,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语气中的怒意,他质问道:“项籍,你要做什么?”
项羽止步回头,不明白叔父为何生气到唤他的大名。
项梁见他如此,转念一想,收敛了怒意,羽儿是个倔强骄傲的孩子,他如今还未察觉自己对周宁异样的情绪,若是他戳破了,只怕叫他越陷越深,一生难忘,还不如让他就这么懵懂着,自己再想法子叫两人远着些。
于是项梁沉眉对着项羽教训道:“你身为项家的长子嫡孙,怎能整日只顾着和你的朋友玩耍,你祖父最爱惜士卒,今日义士齐聚,你不陪叔父在外迎客?”
项羽受教的拱手赔罪道:“叔父教训得是,是籍的不是。”
项羽认了错,便和项梁站到了一处。
项梁又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我们就要起事,你不说娶妻,可身边也该安置个姬妾侍奉了。”
项羽想了想,皱眉问道:“哪家女子?”
项梁闻言,脸上露出了笑意,还对女子有意,那问题就不严重,他笑道:“不过是一姬妾,随便挑一个背景干净、相貌周正的,不过伺候你罢了。”
项羽断然拒绝,“子嗣之事怎可随意?我儿子的母亲需得有才有貌有德,与我心意相合,此四者,缺一不可,叔父有合适的人家,再与我说吧。”
这是一贯的项羽的骄傲,项梁笑了笑,“好。”
不排斥女子便好。
周宁走近正厅,只见正厅和两边偏厅之间的屏风已经被人去掉,也撤走了案几和别的家具摆设,只在上方首位留了一席一几,余下厅内是密密麻麻的席子,细数数,或可容下三百余人,此时厅内众人正成群的叙旧说话。
周宁站在正厅的台阶上,又往院子瞧了瞧,若是院中也站满人,那此次将会有上千人,真是大手笔啊,周宁撩袍入内。
看样子,就算殷通不主动寻项梁问计送死,项梁也是要硬攻起事的。
韩信第一个发现周宁来了,快步迎了过来,紧接着项庄、项他也迎了过来。
“先生,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项庄笑着问候道。
周宁笑着回道:“一切都好,多谢挂念。”
两个项家人的亲迎叫周宁在厅内一下子变得引人注目,不少人对着她指点私语,周宁不愿站在厅中任人打量,便笑问道:“我坐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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