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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阀为首,清池污浊再无明净之日,老臣庸碌无为却空食君禄,万愧有负圣恩,遂以死明志。”
遗志无畏,世阀二字指向更是明明白白。
这偌大的上京,诸多世家可不是皆以宁家为首?
万万没有想到,这案子居然还牵扯到宁家。
谢惊枝只觉太阳穴处隐隐作痛。
霍子祁面色沉郁:“若日私底下找到这封信便算了,偏偏昨日青鹤楼内是户部尚书设宴,百官大多受邀而至,落席前每人都收到了这样一封信。”
“什么?”
谢惊枝惊愕道,“每人都收到了?”
“不止如此。”
谢尧勾着唇角,缓缓补充了一句,“经过鉴定,每个人信上的字迹都是真的,皆出自陈司业之手。”
面色变了变,谢惊枝很快理清其中利害。
她记得没错的话,如今当任户部尚书的,正是懿妃宁安妤的同胞兄长,宁家当今家主的庶弟宁安琮。
若论上辈分,她还得称一声二舅。
难怪大理寺对此案讳莫如深,甚至连陈儒言的尸身都未曾查验过。
一来是不敢,再者则是没有意义。
信笺递至百官手中,现下怕是早已在上京传开。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一旦陈儒言被判为自杀,漫天的流言便会直指宁家。
就算是卫胥,也不敢搭上整个大理寺来走这一步棋。
而她凭空出现在陈儒言的房间之中,恰好给整件事递了一个台阶。
无论她是不是凶手,她都必须是凶手。
至于信笺,有了凶手,归于伪作便是。
“我临时以辨言堂担保,向卫胥承诺会查出真凶,也只是暂且拖延之策。”
霍子祁深皱着眉,“但陈司业自杀是板上钉钉的事,所谓的真凶又从何去寻?”
闻言,谢惊枝眸色微动。
有陈儒言遗言在前,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先入为主。
铁骨铮铮的老臣被人发现悬吊在青鹤楼内,没有人不会把陈儒言的死往自杀联想。
聪明反被聪明误,连卫胥和霍子祁这样的人都不例外。
“我能好好从大理寺内走出来,霍兄已然帮我良多。
至于真凶,”
谢惊枝一脸平静,“仅凭一则遗言便确认陈司业死因未免太过武断,此案我自有数,霍兄不必过于忧心。”
听出谢惊枝对陈儒言尚有疑虑,霍子祁还想要再说什么,正对上她一双澄明的眼眸,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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