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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东西进来的一瞬间,临沅初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寒冷。
就好像是冰天雪地被人推进了寒冷的湖水之中,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是每次他在梦里经历的那样,手脚发凉,冻到牙齿都在打颤。
但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拂上了临沅初的脸。
男孩的手是滚烫的,他的手心摩挲着临沅初的脸蛋,湿热,温暖,那是他活着的证明。
临沅初突然就没那么冷了。
他伸出自己的一只小手,悄悄牵住了男孩放在身侧的手。
男孩愣了一下,却没有甩开临沅初。
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他们就像两只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兽,临沅初的肩膀紧紧挨着男孩,他的小粉毛轻轻地蹭过男孩的脖颈,像是猫科动物绵软又讨好的撒娇。
可惜这样温馨的氛围只不过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柜门外面就又传来了那阵刺耳的声响。
和刚刚短暂的声响不同,这次的声音持续了很久,门外的生物对于折磨别人这件事上显得十分耐心,它就这么一下一下地挠着柜门,临沅初几乎快要被这样的声音逼疯掉,他把头紧紧埋在男孩的肩膀里,又用另一只手捂住了男孩的耳朵。
男孩被临沅初冰凉凉的小手冻得颤了一下。
“呜呜呜。”
临沅初哭唧唧,他被吓坏了,可手还不忘紧紧挡着男孩的耳朵:“我们是不是要死掉了?”
回应临沅初的,是一声剧烈的:“砰!”
临沅初看向声音的来源,他发现柜门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捣开了一个洞,而洞的那边漆黑一片,临沅初什么都看不见。
临沅初呆呆地望着那片黑暗看了很久,然后颤抖了起来。
因为他意识到,洞口那里并不是黑暗,而是一个人的眼睛。
有人在扒着柜门,朝着里面看。
那只眼球很灵活,转动的频率快到有点超出人类的范围,它剧烈地转动着,快到像是眼球要脱离出眼眶一般。
临沅初缩着身子,恐惧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吓到脑袋一片空白,只能用力抱住身边的小男孩,一边哭一边还要安慰他:“呜呜呜,你不要害怕,如果他进来了,你先跑……”
男孩觉得很无语,他看着临沅初哭到一张小脸都湿漉漉,睫毛耷拉着好可怜,偏偏还要说些逞英雄的话。
在那个东西的注视下,男孩平静地开口了:“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
临沅初眨了眨眼睛:“什么啊?”
男孩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难得表现出了点无奈的意思:“你是不是问我,我们会不会死?”
临沅初打了个哭嗝,又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不会的。”
男孩的声音很青涩,但也很坚定。
他说:“我和你保证,你不会死。”
临沅初想问,那你呢?
可是在他开口之前,男孩将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临沅初的眼皮上。
在黑暗中,临沅初感觉到男孩将另一只手伸进了他的口袋里,将那张残缺的照片拿了出来。
男孩盯着那张照片,沉默了一会儿,说:“有缘再见。”
临沅初突然觉得眼皮好重。
一种强烈的倦意席卷了他,临沅初身子一软,歪倒在了男孩的肩膀上,沉沉地睡去了。
……
林渊是在堂屋的桌子下面找到临沅初的。
刚进来的时候林渊还没能看到临沅初人,好在他戴着的碎花头巾从桌子底下露出了一个角,林渊才看到了紧紧蜷缩在桌子底下的临沅初。
他的头靠着桌腿,把自己缩成好小一团。
临沅初的脸蛋灰扑扑的,头发上也沾了好多灰尘,像一只灰头土脸的小猫咪。
赶来维修摄像头的工作人员很震惊:“怎么睡这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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