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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艺坐在床边上,眼睛不住地朝卫生间的方向看,目光刚投射过去,又像是被烧红了的烙铁烫到似的瞬间收回来。
刚刚送她回到这个新娘套房的时候,妈妈王虹和妹妹沈彤还想再逗留一会儿,但被她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雷艺的语气非常平静,就像她平时说话一样,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王虹讷讷地站起身,想走又不太放心,留下又不好意思。
平常她和雷艺关系生疏,这时更显得不知所措。
末了,还是沈彤拉了拉她的衣服,低声说:“就听姐姐的吧,给她一点儿空间,让她安静一会儿也好。
反正我们都在这一层住,有什么事好照应。”
王虹答应一声,和沈彤两个人一前一后往门口走。
王虹先出了门,重重吁出一口气,像是好容易逃离了虎口似的,加快脚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沈彤扶着门框,顿了顿,终究还是不放心,又转回身,走回雷艺身边:“姐,凡事想开些。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接受,但这世界上最大的就是时间,慢慢地,你就不那么痛了。”
沈彤顿了顿,声音低的像是说给雷艺,又像是说给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
雷艺没有看她,但还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直到门发出一声响,这间套房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雷艺才打了一个寒噤,感觉三魂六魄重新归位到自己身体里了。
她忽然感到说不出的困乏,好像自己变成了一个真空包装袋,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似的,整个人皱皱巴巴的。
她闭上眼睛,向后一仰,倒在床上。
床单和被罩是刚刚换洗过的,上面还残留着洗衣液的味道,雷艺用力地闻了几下,鼠尾草的清香混杂着海盐的味道,像是情人的手,抚慰着她极度紧绷而不能触碰的神经。
手指慢慢地拂过厚实柔软的织物,向鹅绒被的边缘探去,忽然,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一样,雷艺缩回手,从床上弹了起来。
一天一夜之前,还是这张床上,她被吴优紧紧抱在怀里,吻得喘不过气来。
她感觉皮肤下面像是安装了机关,吴优的手抚摸过的地方,小火苗一寸寸簇簇地燃起来,热力一点点地透上来,炙烤得她难受。
意乱情迷之间,她感觉吴优拉开了她长裙侧边的拉链,细细的肩带,从肩头滑落了下去,她的手拽起鹅绒被的边缘,环抱着他的脖子,慢慢地躺了下去——忽然,有一个东西撞到了自己手上,凉凉的、滑腻的,好像有一层粘液覆盖在上面,雷艺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尖叫着从床上跳了起来,脸色白得像一张纸:“蛇!
蛇!”
她瞪大了眼睛尖叫着。
“在哪里?”
吴优像是被她的话给钉在了床上,保持着一个姿势,动都不敢动一下。
“被,被子下面。”
雷艺上下牙关磕得咯咯响,浑身抖得像筛子一样。
说实话,吴优此刻也被雷艺的反应吓得头皮发炸,脑子里轰轰的响,但在老婆面前,又不能表现出怂来,只好硬着头皮抓住被角,下死劲猛的一掀——洁白的床单上,有一个棕褐色的长条物体静静地躺在那里,下面洇开着一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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