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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陆开疆就听见夏稚在枕头里嘟囔催促道:“快点儿啊陆哥。”
说话就说话吧,却见他还摇晃了几下,简直……像是故意这样的。
——是故意的吗?是吗?
陆开疆一时无法想明白,但呼吸却诚实着沉下去。
可明不明白似乎也不重要。
只见他浑身犹如置身火场,一步步迈向夏稚,手掌方才已然在楼下洗干净了,这会儿掌在夏稚腰上,察觉出夏稚身上的水汽,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喉头喑哑。
陆开疆便抿着唇,什么都不说了,埋头苦查。
第13章
夏稚急匆匆回到家里,就见二哥坐在靠窗边的茶室在看报纸。
王妈在打扫卫生,看见他回来,两人都放下手里的事儿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是说跟陆二出门了?往常他要是回来,你不得晚上还要举办个欢迎会,今天怎么不搞了?”
夏定琨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一派的温文尔雅,气质出众,俨然一副好二哥的模样,可就是这样的人,谁能想得到他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几乎要把整个夏家赔进去呢?
小夏看了一眼二哥,没工夫回话,自顾自的先去水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好不容易凉水咕噜咕噜的顺着喉咙抵达胃里,把他浑身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冻住,夏三这才有功夫搭理二哥,道:“怎么就不许我先回来不成?还有你的事儿我都跟陆哥讲了,他说起来其实算得上是咱们大哥来着,日后你要再出去胡来,他找你麻烦,可别牵连我。”
夏定琨很是能屈能伸凑到弟弟面前去陪着笑脸说:“你这话说的,要跟二哥我分了不成?哥哥知道错啦,以后要是再去那种地方,你都不必找陆二来收拾我,我自个儿剁了我这手!”
夏稚也不知道信不信,他只是看着二哥,忽地叹了口气,眸色幽幽,声色哀怨地说:“二哥,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夏定琨被小弟这话弄得脸红耳赤,有苦难言。
他自个儿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压上了,借钱都要赌。
大概是那会儿身边太多人叫喊吆喝,把他脑袋都叫昏了。
也可能是一向跟他不对付的林大虎在旁边煽风点火,跟他比着砸钱。
还有可能是……他看见母亲的新欢也在场一掷千金,他便忍不住要跟人一教高下。
只不过这些话夏定琨也觉得都是借口,说了也平白让小弟觉得他在狡辩。
至于看见母亲新欢这件事,他也不大好跟小弟讲。
自父亲去后,母亲连七天都等不及,便要求分家,带走了十万大洋和几个商铺后,便去了外地,似乎是北京那边,没多久就听说再嫁了,之后半年音讯全无。
夏定琨对这件事接受度良好,本来嘛,母亲和父亲在一块儿的时候,就鲜少有笑脸,听叔叔伯伯们讲,母亲几乎是父亲半买来的,人家之前可是有未婚夫来着。
婚后虽然和谐了几年,但在夏定琨的记忆里,一向都是父亲腆着个老脸去贴母亲的冷屁股,而父亲看似很爱母亲,但在外面的女人又一茬接一茬,数不胜数,甚至好几次还闹到公馆,大骂母亲没有容人的度量,不愿意让人做姨太太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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