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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老爹看着灯光下男人冷厉的神情,心中不由一憷,正要拉着越梨离开。
越三叔的大嗓门响了起来:“村里的猎户,过来避避雨。”
说着,就要迈开步子往里走。
两个守门男人立时抽出腰间的佩刀,铿然寒光在晦暗的檐下闪过:“我家主子正在里面歇脚,你们不能进去。”
越三叔
脾气上来了:“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不让进!”
越二叔家的小子铁生也冷哼了声帮腔说:“这庙子是我们村的人凑钱修的,你们这些过路人还想欺压我们不成?”
越老爹见这几个人站得板正,一身杀气,不欲跟他们纠缠,拦下铁生的胳膊,说:“算了……”
“让他们进来。”
屋里忽然传来声虚弱的男声。
两个守卫闻言立刻放下手里的刀,让出一条道来。
越老爹根本来不及阻止,越二叔就先跨进门去。
越梨跟随二叔走到屋内,庙内一角坐了好几个人,这群人有男有女,听到他们几个走进去,只是抬眸看了一眼,便收回眸光,也没再有什么反应。
屋子里氤氲着浓浓的药气,他们在墙角生了火堆,火上架着个铁罐,正翻天覆地滚着,药气就是从那罐子里冒出来的。
越二叔在另一角生了个火,便向几人招呼:“过来烤烤火吧,眼角都湿透了。”
越梨拉紧湿透的衣襟,始终紧紧地挎着长弓,挪到火堆前坐下,默默坐下烤火。
另一头的几个人异常沉默,她发现他们浑身的衣裳都非常华贵,但又沾满泥水。
真是奇怪,这样的贵人怎么会到这种野外之地?
这个土地庙是村里的村民修的保佑一方水土的土庙,既不挨村,也不邻店,他们怎会到这里来?
她正揣测着,铁生拿出干粮里的馍,掰成好几块,给他们一人分了一块,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馍。
外面雨声越来越大,越三叔的嘴皮子是个闲不住的,吃饱了就开始讲从集市上听来大江南北的事情。
“听说李氏的大军已经在城外盘旋好几天了,说不定马上就要攻进城里了。”
“可不是,大家都在说,大魏王朝就要完蛋了。”
铁生立刻接口道,“我看最近乱着呢,咱们就不要进京去卖猎物了,还是去就近的集市吧。”
“是啊,这戾帝已经够可恨了,欺压了咱们这么多年。
谁知道李氏又是什么德性,万一比戾帝还残暴可怎么办?”
越梨一双白净的手握着枯枝,慢慢地拨动着火堆里的灰。
她常年打猎,耳力极好,忽然听到对面传来一小声啜泣,立马抬眸望过去,却见众人簇拥的那个男人也正朝她看来。
四目相对的刹那,她觉察到那男人的眼神十分凌厉,让她很是不舒服。
“哭什么哭,我还没病死,你就开始哭丧。”
男人低骂了一声,旁边煎药的妇人顿时收了哭声,拿起帕子压住眼底的泪痕,将炉子里的药倒出来,双手递给男人,不再敢哭了。
“如今天下不安,到处都动荡不安。
也不知道过了今天还有没有明天,要我说,这戾帝早就该死了!”
铁生平常最爱听人说闲,听了一肚子戾帝的坏话,总算找到机会一吐而快。
对面那几人忽然也不说话,越梨悄悄掀起眼皮,发现那男人还在看过来,他的眸光,委实算不上和善。
直觉告诉她,这几个人不是那么好惹的,一点火星溅上她的手背,剧痛突然袭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烟灰,对休息的几人说:“歇够了,咱们走
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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