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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三个孩子打扮妥当,袁瑶将自己也稍稍梳妆,便带着府里上下的在外厅致远堂等着。
入了秋的日子就越发短了,出来时天还蒙蒙亮,到了辰时还不见通亮,府里从大门到仪门,内仪门等一气开了到底。
各色的宫灯、角灯、琉璃灯等都挂起,一府通明的。
待再过了小半个时辰,天才见大亮了,袁瑶有些恍然让人将外头点的各色角灯、琉璃灯等一概都熄了。
因着起得早,此时三个孩子都打着呵欠,揉着水汪汪的眼睛。
馨姐儿就干脆张着嘴巴不合上了,方便下回接着打呵欠。
佑哥儿看着母亲出神地看着外头,跳下交椅,过去问道:“娘,爹什么时候回来?”
袁瑶缓缓低下头来,“快了,就快了。”
袁瑶一面说,一面给佑哥儿正正头上的幅巾,可袁瑶此时心不在焉的,越弄越不成样子。
就在此时,有人跑进仪门来,却也不敢进致远堂里去,只在外头大声来报,“回夫人,侯爷的车马进恩荣街了,侯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
袁瑶一时也顾不上儿子的幅巾了,猛地就站了起来,只是起身过猛,让眼前黑了黑,踉跄了好一会子,可不待青藤和青丝将她扶稳了便又急步往外去。
原是戴头上的幅巾,被母亲整理成了围脖,但佑哥儿也顾不上了,跟着袁瑶就奔致远堂檐廊下去。
一时间,从大门外到致远堂皆无人声,只闻马蹄嘚嘚由远而近。
袁瑶扶在青丝腕上的手竟越发用力了,少时青丝腕上便被勒出一圈青紫来。
因着仪门内还竖了一道披白的红油影壁,外头已不能一眼望见里头来,里头也不能瞧清楚外头,纵然如此袁瑶也不敢移开半眼。
此时锐敏王一马当先,轻勒缰绳,驻马在威震府大门前,其身后一辆翠幄青绸车亦停下。
锐敏王下了马,回身之时身后车马里的人也已从车上下来。
在威震府大门外等候多时的管事们,赶紧又打发了一人进去回袁瑶。
袁瑶就就听,有人回道:“锐敏王护送侯爷归来,正在门外下了车马。”
袁瑶再也按捺不住了,领着众人就要往仪门外去。
只是心下越急,脚下越是不听使唤,袁瑶竟然几番趔趄,好容易到了披白的红油影壁前,绕了过去,跨出仪门。
就在三有堂和三多堂正中的,从大门贯穿仪门到致远堂的大甬道上走来两人。
一人着衰服,不执杖,这人正是锐敏王。
而另一人白布裹乌纱帽,着圆领素服,束腰绖,脚踩麻鞋,只是这一身的净素却被他脸上所缠的微微渗血的纱布,点了红。
见袁瑶从仪门里走出,那另一人亦驻步了。
这两人之间不过十数不之遥,却谁都不敢再往前一步了,就这么遥望着。
过了许久,那另一人才不禁轻声唤道:“海棠。”
盘旋在袁瑶眼眶中的泪水,如断线之珠,倏然落下。
那另一人除了霍榷,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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