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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地注意到他的胸口在流血,紧张蹙眉,“你受伤了。”
*
山洞里,木堆燃着火,驱走了夜晚的寒气。
裴衡光褪去染血的上衣,薛棠拿出金疮药,准备为他敷药。
“公主,我自己来。”
裴衡光连忙背过身。
一方面是她是公主,身份尊贵,不敢让她屈尊照料,另一方面则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不妥,他还赤裸着上身……
薛棠见他遮遮掩掩,生怕因此加重他的伤势,索性冷声道:“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转过来,坐下。”
裴衡光心头一颤,在公主府初见她时,便被她的气势镇住了,如今也是如此。
薛棠见他拘谨地坐了下来,脸色变得和善,轻声细语道:“将军是因我而受伤,若将军没有护送我来嘉州,也不会挨这一刀,我总要为将军做些什么。”
裴衡光心绪微乱,眉头紧锁。
薛棠仔细地为他上药,火光映照在她平和的面容上,平添几分柔情,只是那柔情却隐藏着锋芒。
裴衡光原以为她杀了人会惊魂不定,手足无措,可没想到她竟是这般从容淡定。
“公主,你……不怕吗?”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
虽然诧异她的镇定,但转念一想,合情合理。
她是这样的人。
薛棠悠悠道:“怕什么?是怕杀人?还是怕死?怕也没有用,倒不如坦然面对。”
况且,迟早要沾血。
她微微一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裴衡光不禁回想起她杀人的那一幕,若不是她一刀捅死了山贼,待那山贼恢复了行动能力,必先攻击她。
他愈发觉得她不像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公主,身体里好像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若以世俗之见,她身为一国公主,却离经叛道,不守本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并非一个好的公主。
他以前也对她存有世俗偏见,但现在只有崇敬和钦佩,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木堆燃起来的火炽烈旺盛,山洞笼罩在一片暖黄中,隔绝了外面的寒凉。
薛棠静静地为他包扎,手中的绷带绕过他健壮的背,裹住胸膛上的伤口,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胸前的一点。
他的腹部骤然收紧,不由自主地屏气敛息,绷着劲的手臂青筋凸起,面红耳赤。
“公主,您是成了亲的人……”
“驸马的身材比你好。”
薛棠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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