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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带着林姝去县城供销社看看,她把家里多攒的几尺布票都带来了,想让林姝扯几尺布做件夏天的褂子。
不出来没感觉,大家在村里都穿得补丁摞补丁的,林姝那样穿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出来一看,好家伙,俊俏小媳妇儿跟个要饭的似的。
虽说干干净净,可瞅瞅那松垮的褂子,肩头、手肘都是补丁,下摆还拔了缝儿,补都没法补,裤子也是屁股波棱盖都是几层补丁,裤脚已经掉了一圈,成吊脚裤了。
当然她自己也没好哪里去,可她看不见,觉得自己一老婆子无所谓。
虽然是原主的布料被人哄走,方荻花也觉得家里亏欠她的,儿子在外面出生入死,老陆家得对他媳妇好点。
林姝却惦记着去给方荻花看眼睛,就跟闫大夫打听一下。
闫大夫热情得很,让方荻花坐下,拿小手电翻着眼皮给看了看,“哟,大妹子,你这眼睛有炎症啊,不轻呢。”
方荻花:“我瞅着比你大,你得喊大姐或者大嫂子。”
闫大夫从善如流,“大姐,那你们挂个号去眼科瞅瞅,咱医院前几年进了机器,能看。”
方荻花又嘀咕挂号贵,赤脚大夫那里给看个病才分钱,药也几分一毛的,这里挂个号就要一毛!
咋不抢钱呢!
她嘴上说好好好,却示意林姝赶紧走。
书店经理要和闫大夫说紫草膏的事儿,就没和她们一起。
出了药材院儿方荻花就背着布包大步往前走,脚步呼呼的,跟有人要追着抢她钱一样。
林姝站在去门诊的路口,看着方荻花高大的背影,无奈地叹气,“娘,这边。”
方荻花:啧,这儿媳妇怎么突然又变傻了呢?赶紧走啊。
林姝:“娘,有些病你熬熬就好了,像炎症这种熬不好的,必须得消炎,要不小病拖成大病,回头真就瞎了。”
方荻花:“瞎说,我从8岁到现在眼睛也没瞎。”
林姝:“……”
你还怪有经验的!
她道:“那你是不是一犯病眼睛就疼得厉害?看不清东西?”
方荻花嘴硬:“哪有,你看我身体好着呢,耳不聋眼不花,头发都没白,力气比你不知道大多少呢。”
林姝:真就主打一个嘴硬,你眼疼眼泪不止的时候多难受不记得了?
她抱着胳膊嘟着嘴,歪头看向门诊的方向,反正方荻花不去她就不走,她钉这里了。
有路过的病人家属探头探脑看热闹。
“瞅瞅,小媳妇儿撒泼儿呢。”
“所以我跟你说,找媳妇儿不能找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就会撒泼儿使性子,可作呢。”
方荻花一听,这样说三儿媳,那她不得抹泪儿赌气呢?
她看林姝是真犟,没辙儿只得退回去,“行行行,去看看,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你以为一毛钱就够,那些黑心的不让你花块都不放你走。”
林姝:“人家大夫是治病的不是骗钱的,你没病人家还不搭理呢,有病不看那不是耽误事儿吗?”
她拿出前世跟难缠又能挑刺儿甲方谈判的架势来,不一会儿就给方荻花说得脑瓜子嗡嗡的。
方荻花:“行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妇女主任呢。”
以前是不说话,现在是忒能叨叨。
年轻轻就这么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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