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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桐源卫里冷肃惯了。
身量又比梁虎高一些,便要微微垂眸去看侄子表情,冷硬的眉眼就显得更加淡漠。
梁仲骁双臂环抱,姿态就更像在诏狱里提审犯人。
灵旺都抹了把冷汗。
梁虎从不抵抗叔父的强硬。
他不做没用的事。
梁虎一直低着头不语,拳头却攥得紧。
“伯爷,司计来了,应该是山长得空了。
您先过去吧,我和阿虎随后就到。”
谢玉惜及时打断叔侄二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梁仲骁颔首,先一步离开。
“阿虎,想好了等会儿在山长面前怎么解释吗?”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谢玉惜便问。
梁虎有点诧异,顿了顿,道:“婶子,您信我的解释?”
谢玉惜:“你要先说了,我才知道可不可信。
你说都不说,我也回答不了你。”
梁虎沉默。
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谢玉惜轻声道:“走吧。”
梁虎想起那天,仍然不甘心。
他十分冷静地说:“上一次旬考,有人把作弊的小抄丢到了我脚下,我正准备踢开,被张夫子抓住了。”
当时山长正让各个堂内严抓学风考纪。
梁虎就成了典型。
“你怎么不申辩?”
谢玉惜皱眉,这白桐书院,还不敢捂西宁伯府的嘴吧?梁虎摇头:“婶子,没有人会为我作证。”
谢玉惜微愣。
想起梁虎在学堂上站着受训斥的样子……他壮硕的体格,学习上的迟钝,与他的同窗们,格格不入。
“走吧。”
谢玉惜唤他,两人去追赶梁仲骁的步伐。
梁虎步子大,谢玉惜又戴着帷帽。
两人很容易就拉开距离。
梁虎却有意等着谢玉惜。
谢玉惜心下叹息,这么懂事的侄子。
或许不成器,但一定就不是个可造之材吗?“阿虎,那篇《过秦论》很难背吗?”
谢玉惜忍不住问。
记得她背的时候,只用了半个时辰而已。
梁虎回眸,挠了挠后脑勺,眼里一丝少年气,竟有些憨态可掬的样子。
他也苦恼:“婶子,很难。”
背了忘,忘了背,张夫子考他之前,他尚还记得,正考他的时候,他已然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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