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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张森盯着衡南,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
随后他猛然背过身,肩膀耸动,努力深呼吸,“对、对不起,失态了。”
衡南不解,再一错眼,年轻人头上现出两个褐色的毛茸茸的尖耳,顶散了发胶打好的头发,正随着呼吸微微耸动。
不是狐狸吗?记错了?
她屏息走近一步,想近距离观察观察那双耳朵,“……怎么了?”
“小二姐真、真的太好了……”
张森紧紧双手盖着眼睛,眼泪还是从指缝里飙出来。
衡南退了半步:“……”
整整一千年来,所有见过他的人,不看别的,单看他这一双往下耷的三角眼,都会亲切地问一句:“我知道,你是黄鼠狼吧?”
毕竟,很少有狐狸五官能长成这个模样……因此他离群索居,自己捡点吃的,瞎几把混混日子。
连垚山内门的弟子,第一次抓到他偷鸡时都认错了,拽着他的尾巴把他倒吊起来,团团围住:“黄先生,黄爷爷,怎么不放屁呀?”
久而久之,别的精怪朝他一伸爪,“你是——”
“黄鼠狼,”
他顶着三白眼,自暴自弃道,“叫我黄、黄先生就好。”
“哦……好,黄黄先生。”
“……”
你妈妈。
但是衡南就与众不同。
从前小二姐端庄,师弟师妹捉弄他,她从不参与,不过以袖掩口,眉眼稍弯;现在的小二姐都回了一遍魂,居然还能一眼认出他是狐狸,而且还是可爱亲昵“小狐狸”
。
品品,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小二姐坐、坐一下,我去倒水。”
张森把她摁在会客的沙发上。
衡南双手交叠,坐得收敛端庄。
郁百合去找微波炉热午饭了。
这次带饭来,还是她出的主意,说太太给老板送爱心午饭,打他个措手不及,盛君殊一定感动得痛哭流涕。
……痛哭流涕倒也不必。
衡南冷淡地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总裁办公室,阳炎体留下的余晖还未散去,似乎是刚才避开的。
——包袱别这么重就可以了。
衡南端庄地坐了一会儿,没人回来,一个人有些无聊,起身,猫在了总裁的办公椅上,开始打蜘蛛纸牌。
“盛哥儿,今天我可做了红烧排……”
提着食盒的脚步靠近,带着笑意的声音戛然而止。
衡南抬头,四目相对,两鬓斑白的妇人看她的眼神略显怪异。
衡南确定她们从前认识,至少这妇人肯定单方面认识她,即使她立刻慌乱低下头去,她瞳孔中闪过的恐惧,敌意,防备,是掩藏不掉的。
“小二姐,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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