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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厮则欢天喜地地回屋收拾行李,看着一晚都耽搁不了。
裴厌辞将其余看热闹的小厮三言两语打发走,合上了屋门。
门边的毋离从地上站起来,把挡着的外裳丢到一边,想着刚才的一幕,不禁悲从心来,叹道:“非远眼下要是在,肯定能如愿和无落同屋住。”
裴厌辞随口应和:“那是可惜了。”
毋离去外头院子里打水洗澡,回来后身上已经干净,见裴厌辞仍躺在非远的床上,道:“你怎么还不滚,已经有人跟你换屋子了。”
“无落病着,觉浅,这会儿收拾铺盖会打扰到他。”
“这时候你倒是体谅他了,”
毋离嫌恶道,“若真把他当好兄弟,你也不会嫌弃他咳嗽打扰你睡觉。”
“我这么说,不过是刚好有借口让出了屋子,省得继续遭人记恨。”
裴厌辞翻身转向他,见毋离擦着手里的刻刀,眉头微挑,道,“你睡觉有防身的习惯?”
“不是,这是非远的刀子,前段时日他说想给无落刻个檀木手串保平安,却没想到……”
毋离哽咽起来,“非远,你大哥没用,只能让你尸体被那些杂碎带走,回头你还要被拿来污蔑太子殿下呜呜呜呜呜……”
裴厌辞即将阖上的眼皮被他一声接着一声的嚎哭打断,也不睡了,道:“真不至于。
他身上的衣裳没甚特别的,一般小厮都穿这样。
就算扼鹭监有心想看是哪府的小厮,翻他尸体,搜出了出入太子府的腰牌,证明是殿下的人,最多也是扼鹭监的人私下里拿这事当面笑话太子两句,不可能闹大的。”
一个打杂的小厮,不会有人放在眼里。
分量太轻。
“是吗?”
毋离仍旧狐疑道,“你不会不知道,太子与扼鹭监那位老阉儿有天大的仇怨吧?咱们太子势单力薄,我真怕他哪天被扼鹭监弄死了,咱们这些下人跟着陪葬,那我岂不冤枉死了。”
裴厌辞:“……”
原本还想着他是个忠心耿耿的。
有。
但不多。
却也情有可原。
寻常官宅更多的是家生子,因为忠心不二,用起来放心。
但皇子府邸不同,他们成年后才出宫开府,能从生母那里带来的心腹有限,若是外祖家族势弱,自己不得宠,就只能去外头买仆役,忠心程度会差很多。
毋离明显是外头买来的仆役,若真是家生子,早被重用为管事,而非一个在厨房干最累最苦活儿的小厮——他晚上央厨房婆子烧热水时攀谈得知的。
而裴厌辞这种是地位最差的,不是清白人家出身,后颈处有烙印,那是祖上犯了事的戴罪官奴,除了天大的恩典,否则他自己、他的孩子,世世代代都只能为奴为婢,任人打骂差使。
“不过,”
毋离眼神清亮,兴奋道,“非远今儿个是央了看门的婆子通融,偷摸出府的,身上没带牌子。”
府里管的严格,寻常他们这些跑腿办事的小厮都不能私自出府,更别说肆意惹事。
若是有事,管事会给底下的小厮婆子办事牌子,他们都是靠牌子出入后门的。
“那就更没事了,你放一百个心。”
裴厌辞打了个呵欠。
他真的想睡觉了。
见他又要睡下,毋离不满道:“之前在酒楼后门巷子里,你怎么不说出来。”
这人看着面善,实则一肚子坏水,指不定就想看他偷尸体的时候被扼鹭监的人抓住。
“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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