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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见青鸾以发丝做线,穿入针中,利落捏起他衣袖上的布料缝补起来。
“布衣粗陋,劳烦女郎费心了。”
他看着上下翻飞的银针,微微一笑。
“郎君两次相救,这点小事何谈费心。”
青鸾指尖微捻,为了查那块粗麻布的来源,她私下多次练习过区分几种麻布的手感。
但随着布料纹路在指腹摩过,她心底疑惑却更深了一分。
谢辞衣裳的料子,与那块粗麻布的料子,竟不是同一种。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目的既已达成,青鸾也不耽搁,迅速把戏做全,银针从素白衣袖间反复穿过,很快,便打结扯断发丝。
她展了展衣袖,乌黑的青丝在素白衣衫上留下几道极其微小的痕迹,她自知绣工不算上乘,但好在发丝比线要细,并不算显眼,故而大体看去瞧不出差错。
谢辞看了倒像很是满意,拂过缝制的接口,举袖感激一礼,“女郎心灵手巧,谢辞拜服。”
“郎君谬赞了。”
青鸾收针入袖随口应道。
此时,只听宫门处有人唤了一句“司徒大人”
,她抬眼看去,便见一身着绛色官袍的老臣,正被一内侍搀扶着从宫门走出。
那内侍青鸾看着眼熟,像是在昭阳殿侍奉的。
她估莫着从昭阳殿出宫的路程,算了算,谢璟腿脚甚慢也走出宫了,如此,宁晏礼那边的情况怎么也应该有个音信才对。
谢辞循声回头望了一眼,便对青鸾告辞道:“叔父身体不好,常需人照看,谢辞今日已耽搁女郎多时,便不再久叙了。”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物,又道:“上次说过,再见时会将这纱洗好了还你。”
薄纱从谢辞指间轻盈展开,呈在青鸾面前。
“这是仙乐楼那晚……”
青鸾面露诧异,若不是谢辞今日拿出,她早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当日宁晏礼脸色黑得骇人,她也无暇多想,只当谢辞所言不过是碍于礼数,却不想他竟真将那纱上的血迹洗得干干净净,拿来还她。
“我想着某日会与女郎再见,遂日日带在身上。”
谢辞笑道:“今日算是心愿达成了。”
那薄纱本是青鸾当日随手从花裙上裁下的一块,并不是什么值钱的帕子,谢辞这般正式,反叫她有些不好意思。
“郎君实在客气。”
青鸾双手接过薄纱,收入袖中。
“九郎。”
谢璟站在马车旁,向这边唤来。
“叔父稍候,侄儿这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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