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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搂着曾孙女,道:“为什么要学弓箭啊?”
朱予焕笑着回答道:“焕焕练字时总觉得力不从心,写几个就觉得累了,可是看爹爹书房中摆着的书法,遒劲有力,想着一定是习武的缘故,奶奶说过,爹爹能拉开六十斤的弓呢,要是焕焕也能拉开重弓,一定能把字练得更好。”
朱棣见她满脸期许之色,便承应道:“好,曾爷爷叫马儿教你好不好?咱们先从小的开始练。”
朱予焕不知道他口中的马儿是谁,朱瞻基倒是一惊,道:“刘偏将军务繁多,哪有空闲教导焕焕,皇爷爷随便点个锦衣卫教教她便是了。”
朱予焕这才有些印象,朱棣口中的“马儿”
应当是内侍刘永诚,此人虽为宦官,但勇猛异常,一直以“偏将”
身份追随朱棣左右,立下了不少战功,在朝中和三保太监一般声望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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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后世的畅销书上却不怎么提及,若不是朱予焕之前总听太子和太子妃念叨北征的事情,经常提起“刘永诚”
、“刘马太监”
的名号,好奇地问了胡善祥,她也不知道还有这号人在呢。
朱棣摆摆手道:“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正好让他歇歇,等到时候再点别人教她就是了。
焕焕有这样的心思,你怎么总是泼冷水?我可是听人说了,你平日在家里对太孙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嫌她拘束女儿,可我看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朱予焕听朱棣这么一说,不由心中一惊。
这东宫有太子妃打理,平日里的消息从不透露出一点,朱棣却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能知道朱瞻基家里的情况,还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想到她之前有意无意地想要帮胡善祥说好话,朱予焕就不由背后冒冷汗,隐约窥见了这看似和蔼的老人的帝王机锋。
保不准老爷子心里还在笑她个小屁孩自作聪明呢。
朱瞻基却并没有惊讶的神情,不知道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还是压根不介意自己的“家事”
会被探听,不由诧异道:“皇爷爷,年后您还要北征?”
听朱棣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是想着等到年后再次北上,这刚回来还不到半个月,怎么就又开始惦记北上的事情了呢?朱棣让人给朱予焕搬了凳子在自己身边坐下,这才对朱瞻基道:“这次北征没碰上阿鲁台,让他们继续在北边溜达,我总是不放心,不如趁着这一个月的时间整备一番,再次北上,将他们彻底收拾干净了。”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只是去打扫一下屋子似的,可朱予焕想到朱棣带着的是几十万大军,顿感汗毛直立。
这几十万人马过去,哪是打扫房子?是要把鞑靼踏平才对。
朱瞻基面露担忧之色,立刻起身道:“孙儿愿和皇爷爷一同北上!
一同踏破阿鲁台部!”
“不用,你就留在顺天吧,你这一大家子都离不开你。”
朱棣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道:“这次去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阿鲁台那小贼,把你带上,只怕要白去一趟,还是留在朝中,跟着太子好好接触政事才是。
太孙就放心吧,朕去了,若是遇到阿鲁台,必定将他们处理个干干净净,就是黄毛小儿也一个不留,打得鞑子五十年不敢再南下放牧。”
朱瞻基见朱棣坚持,只好道:“孙儿听皇爷爷的。”
朱予焕拉了拉朱棣的衣袖,问道:“那曾爷爷还陪焕焕看灯楼吗?奶奶还说曾爷爷得胜回来,要在灯节好好庆贺呢。”
朱棣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道:“看啊,曾爷爷最爱看灯了。”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不知某点,道:“以前在南边的时候,秦淮河畔十里长街,一到灯节、灯火通明,我带着她在楼上一看,真漂亮啊……”
朱予焕露出个笑容来,心满意足道:“那就好,焕焕就想曾爷爷陪着看灯。”
她余光瞥了一眼朱瞻基,他虽然面上也笑着,但那笑容有些虚幻,大概是在思考着朱棣北征的事情。
年后便要北征,还要追赶阿鲁台,可不是短短四个月就能回京的。
想到刚才亲眼所见朱棣少见的老态龙钟,朱予焕隐约感到这永乐盛世恐怕很快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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