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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发现有的树穿透了天顶,或许这才是刚才那边为何会有这么低的树的原因。
黛鸾不敢肯定这里相较于外界而言,到底依然是山上,还是已经滑到了地下。
但即使说这片空间是完全独立出来的,她也信。
有蝴蝶飞进眼前的一个树洞,她深吸一口气,壮着胆走了进去。
树屋里很黑,但她还算能看清。
这似乎比外面看上去要大很多,她抹黑走着,感觉是在走上坡路,而且在树体内部是旋转上升的感觉。
走着走着,阿鸾简直觉得,自己不是在树的内部徘徊,而是在一座十分庞大而复杂的楼阁间往来穿梭。
她不知走了多久,能听到一些奇异的声音。
偶尔有什么小小的影子从身边的“墙壁”
爬过去,还有嘶嘶的声音,仿佛鳞片摩擦。
阿鸾开始后悔了,倒也不是后悔为什么要爬进那个裂缝,而是后悔为何方才要跑进大树的里面来。
但她也没有退路。
慕琬惊恐的瞳孔中映衬着一张妖异的脸。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过分,她能感到对方强烈的、刻意的、馥郁的妖气如气浪般迸溅在她的脸上。
伞被他单手顺着尖端捋下去,轻而易举地扣上,另一只高举的右手露出鲜红的、锋利的指甲。
但在他喉咙前半寸的距离,一把剑刃突兀地横在那里。
桃木的。
白烟散尽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侧脸,看向那把剑的主人。
凛山海面无波澜地望着他,朽月君微微皱起了眉,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极给面子地撤了一步,独属于妖怪的指甲也消失了。
“没受伤吧?”
山海问这话的时候,视线始终未曾从朽月君的身上挪开。
慕琬立刻站到他身边,天狗与白荻也护在他们左右。
直直看过去,十分气派。
,!
“我没事。”
凛山海第一次见到极月君口中的红玄长夜。
他大致的气势的确与自己设想的差不多,或许更骇人些。
虽然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他仍不大理解,为何这位六道无常的身上有着过分的戾气。
他不好说,因为他也没见过慕琬说过的莺月君,只是潜意识感觉走无常不该这样——或许是极月君那样的善意给他留下了刻板印象。
可不论如何,朽月君袭击慕琬的确是事实,何况不止一次。
从这阵强烈的毫不收敛的妖气能判断,他若真想杀了她,绝不会被区区一柄木头做的剑给阻拦。
他或许因为受命于阎罗魔,并不是真正想置她死地,或许是觉得对付她不需要十成的力量,再或许……他有更感兴趣的东西。
朽月君打量山海的眼神,让他感觉很不适。
就仿佛他是一个在陷阱外游走的、从未有人见过的猎物,既带着点新奇,又有些恶意在里头。
不如说,后者占据了绝大部分。
“你是……哦,嗯……是你……”
朽月君的腔调有些阴阳怪气,像在评价一条明码标价的、半死不活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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