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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裳起了身子,指腹触过?鲛纱的面,的确轻薄如羽。
她面色缓和?许多,“这件鲛纱,我确实喜欢。”
“不过?……”
听宓主子说“不过?”
二字,全福海整个?心尖都提了起来?,生怕宓主子再变着法地为难他。
他小心翼翼道:“主子还觉得有?何不妥?”
明裳点了点头,“确实有?不妥,既然后宫里这么多的姐姐要跟皇上讨要,皇上偏偏赏赐了我,是?不是?太扎眼了些。”
您都敢给皇上脸色看,哪还会怕后宫那些明枪暗箭。
全福海心底呵呵,面上恭恭敬敬,“后宫里头就属宓主子喜舞擅舞,料想别的主子娘娘们也会明白。”
眼见着皇上命他送的好东西都摆到了明面上,也不见宓常在有?什么表示,全福海不得不亲自提了一嘴,“到了晌午,今儿皇上无?事,宓常在要想去?乾坤宫,必不会等太久。”
明裳夹了一块鸽子肉,听罢诧异地抬起了眸子,“皇上往顺湘苑送了这么多道菜,倘若我去?乾坤宫,岂不都可惜了?”
全福海一噎,竟挑不出分毫错处。
宓常在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把皇上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偏偏不肯去?御前服个?软。
他讪笑两声,“主子要是?觉得晌午不妥,也可晚膳时过?去?。”
明裳拧眉思量,过?会儿又摇了摇头,“阮嫔怀着皇嗣,金贵着,我到御前没过?一会儿,皇上怕是?就要去?上林宫。”
哪有?主子像宓常在这样的!
偏生皇上正宠着的人,全福海没半点法子,他愁眉苦脸地回了御前,皇上正提笔临摹前朝的《山径松竹图》,听见动静,撂了笔,眼皮子也没抬,“都送过?去?了?”
全福海躬身,“奴才照着皇上的吩咐,一样都没落下?。”
李怀修把画卷起来?,脸色随意,“她可说什么时候过?来?谢恩?”
全福海顿时头皮发麻,皇上既说了什么时辰,必是?要宓常在今儿个?过?来?了,可看宓常在怡然自得的神情,就怕是?明儿个?,都不会来?乾坤宫一趟。
他回忆着宓常在那副摆足了宠妃架势的模样,僵住片刻,弯折了腰,干巴巴地编着瞎话,“皇恩浩荡,奴才想不管皇上赐下?什么,宓主子都会当宝儿似的捧着,即便不来?御前,心里头也是?对皇上感恩戴德。”
“啪”
的一声,御前上的茶盏就飞到了全福海脚边,全福海吓得扑通跪地,“皇上息怒!”
那女子什么样儿,李怀修心里清楚,“越来?越不知体统,朕就是?太宠着她,才惯得如此没有?规矩。
即日起,罚她每日抄写宫规三个?时辰,派人亲自看着,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
宓常在得宠才几个?月,就被皇上变着法地罚了好几回,说来?说去?,都是?宓常在自作自受。
全福海唉声叹气地跑到顺湘苑传旨,其实这事儿本轮不到他这个?御前的大公公,谁叫皇上宠着宓常在,万事都要他去?。
明裳揉着酸痛的手腕小脸皱成一团,辛柳心疼地为她揉着胳膊,“主子不如去?求求皇上,少半个?时辰也好。”
话虽如此,但?明裳若真的去?求了,不免与后宫的嫔妃无?异,明裳要做的,就是?成为帝王眼里最特别的女子。
不然,以?色事人,终将有?色衰爱弛的一日。
她没说话,抄写的字也马马虎虎,勉强能看出模样,却实在丑得一言难尽。
绘如从外面进?来?禀事,“主子,今儿一早,阮嫔在坤宁宫宫道上责罚了一个?宫人,叫姜贵人拦下?了。”
“主子可知道那个?宫女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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