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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好说歹说,眼看着鹿凝就要过来把他领回宴客厅,燕斐青终是明白自己一个挂职的武官私闯四品都察院大人的内宅,实属罪责不小。
又是一阵哭天抹泪,他抽了抽鼻子,努力露出微笑告别明徽,“我一有空,定还来看你!”
“嗯嗯,我等着你……”
虞明徽简直想撞墙的连忙点头,勉强撑出一个悲伤的表情深情回望。
老天爷啊,这算怎么一回事呢!
虞明徽看着对方一路三步一回头的离开,很痛恨自己是不是真的没良心,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悲伤,也不觉得自己真的如燕斐青眼里过得那么惨不忍睹。
蓝氏这人虽刻薄爱折腾人,但总归是大家大族出生,骄傲了大半辈子的人。
背地里不说其他,明面上总不至于真的要了他的命。
也就是不给好的下人伺候,衣食简陋,偶尔挨顿打骂……呃,到也比那些吃不饱穿不暖,卖儿卖女的奴仆或庄稼户要好得太多!
所以人啊,绝对不能跟上面大富大贵相比,多多少少要和更惨的人比一比才能保持健康积极的内心不是嘛!
好吧,虞明徽揉了揉太阳穴。
自暴自弃的靠坐到一块石头上,闭上眼冥思苦想之际,忽闻一阵浓郁酒气,带着那股熟悉之际的清雅墨香,像本厚重深凝的书卷。
哎,总归是招人惦记喜欢的,所以怎么能轻易寻死呢!
他佯装假寐,就等愿者上钩。
虞明靖酒量其实并不好,一个平时连公子哥们举行的诗会都不会去的读书人,今儿到生生一杯酒一杯酒的敬了过去。
眼看着两颊烫红,脑袋发昏,父亲便让他先去院子塘边转转,先散散酒气。
他在冥冥之中预感到,自己的婚事怕要有找落了。
夜风微凉,鹿凝带着他走了一路,顺着发凉的月光,只觉心头沁着冷意,渐渐看见不远处池塘边上山石间半卧的小小少年。
“少爷……”
鹿凝抬头悄默声的看了看明靖,只觉那双平日里沉静肃穆的眸子中泛起一阵自己看不懂的涟漪,水一般的柔情缓缓。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离远点守着,不许旁人靠近,若有人过来寻,只说我和兄长有事交代。”
虞明靖望了许久,渐渐露出一股难言的苦涩。
酒气上涌,心里乍觉郁郁,好生没意思。
虞明徽来这世界还不过一年有余,长时间困于内宅的一亩三分之地,他内心那股任性不羁,洒脱乐观的性子并没有被磨掉几分。
偶尔装乖装傻的多了,更激的他想胡作非为,越出格悖论,不容于世俗常理,越觉得畅快。
尤其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虞明靖和自己有着血情,什么骨肉兄弟,什么血浓于水,没情感支撑的亲情,还不如陌生人。
况且不止他这么想,大约虞明靖也没怎么把自己当成兄长过。
一个柔弱且如皓月般皎洁漂亮的少年郎,模糊了性别,瘦弱怯懦,可怜见的目中含泪,还真没几个男人看了能不动心。
虞明徽蜷起身子默默等待,他故意扯开金色绣纹的衣领,露出大片光裸的肌肤,冰冰凉凉的靠在石间。
耳边是不远处池塘出淅淅沥沥的水声,那酒气靠的越来越近,他不自觉的舔了舔下唇,虽闭着眼,尤是觉得有一股视线寸步不离的烧灼的浑身。
从赤裸白皙的脖颈,到凸出精致的锁骨,最后是沾了些许水珠的胸前。
虞明靖心道自己这些年的圣人书果真是白读了,什么理节廉耻,什么三纲五常,世道人心,真真是不如眼前大好光景。
只当是他醉梦一场,反正醒来时他还是温润尔雅的天子门生,四书五经下的佼佼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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