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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道’的尽头吗?”
殷无极想着,试探着向前飘去。
他好像被困在了一个广袤的空间里,无边无际;又偶尔觉得被装进一个窄小的盒子,辗转腾挪都艰难。
这种困顿感没有持续太久。
在感觉到来自实在肉体的剧烈疼痛时,他猛然惊醒。
殷无极费力睁开眼,发现自己长发披散,染血的玄袍逶迤,身上浮现出鲜红的魔纹。
他竟是被满是尖刺的荆棘禁锢在一个古老的石制王座上,与那感应到的幻象一模一样的处境。
“……魂魄被召回到身体处了吗?”
殷无极不知自己被放了多久的血,身体和魂魄离开久了,有些排异,脑子也有些思维迟钝。
他环顾四周,石制王座的凹槽里填满了大半血线,就连王座下古老祭坛的符文,也被血勾勒出了三分之二,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他头疼欲裂,想起自己被召唤来的时候,师尊已经作为新生的“人道”
觉醒。
这令殷无极少许安慰,师尊可以继续往前走,至于他……
他用力一挣,绑在手腕上的荆棘越勒越紧,几乎要嵌入肉里。
好似无底洞,要吞噬他这具躯壳的一切,血肉、魔气甚至骸骨。
“葬身海底深处吗?”
玄袍帝君叹息,“这座宫殿废墟,恐怕比黄泉还要深。
我若随随便便死在这里,师尊找不到我的尸骸怎么办?”
随即,殷无极身形微微后倾,即使作为天道祭品,他也以帝王的姿态端坐,眼眸深邃。
他笑道:“本座这一生都在与天抗争,即使是死,死法也要由本座来决定。”
帝尊说罢,垂衣敛目,看向那些从祭坛的四周往上爬的血色幽影,发出极淡的一声嗤笑。
“……无尽的罪孽,以为这样就能吞噬本座吗?”
罪孽是浩浩荡荡的幽影,或多或少,都长着他熟悉的面目。
有启明旧臣,有故友知交,有葬身之敌,亦有被波及之民。
那是他千年的罪孽。
它们不存在实体,而是因果的外化,化作一个个血色的人形,狰狞着面目,顺着他的血爬上祭台,好似要将天道祭台上的帝王分食殆尽。
殷无极肢体被牢牢捆缚,唯一能移动的就是头颅。
他笑着,向着即将靠近吞噬他的幽影吐出一口魔息,那魔息如火,转瞬就将那无形之物吹散了。
“……退下。”
君王的声音平淡。
幽影们凝住了。
即使被疯狂和血液催动,这些跗骨的因果,好似经过千年百年,依旧会对他的声音有所反应。
却听殷无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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