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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已经来了一人。
一个年轻公子站在岸边,背对着李真真。
他披着银灰色的狐裘,脚踝处露出一截青色的绸衣,低调地绣着一枝兰草。
李真真走到他身后,没有出声,与他一起沉默地等船。
不多时,雾气中一艘简陋的渔船摇摇晃晃地朝岸边开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渔夫站在船头,身后凌乱地扔着鱼。
一些杂物堆在船尾,用一张宽大蓑衣盖住。
渔夫靠岸后看见他们两个,吓了一跳,从船上跳下诧异道:“怎么着?又来一对逃婚的?”
李真真:“又?”
“就前天,隔壁村矿上逃了一个被逼嫁的女的,还带了一个小的,求我送她出海,结果身上一分没有,摆明是想讹我呢,那必然不能够,我立马给拒了。”
渔夫看看李真真,又看看男人,更加诧异:“这是你姘头?这位公子生得如此好看,怎会看上你这样一个糙婆娘?”
“我不认识他。”
李真真认可自己的糙,并不反驳:“现在出海,走吗?”
渔夫虽然是乙方,但长着一张甲方的嘴:“现在不成,我得吃饭,还得收拾船。”
“我加钱。”
渔夫看着她漏风的草鞋,摆摆手:“得了吧,你看着比我还穷,咱穷苦人不为难穷苦人,你能加几个钱?”
“……”
倒也不必如此犀利。
这时李真真身前的公子温声道:“我出五两,劳烦船家现在送在下与这位姑娘出海。”
他面容清雅高贵,出手阔绰,船夫却并未被打动:“贵人这是看不起小的,我等虽穷,却有志气——”
公子:“黄金。”
船夫:“好嘞!”
五分钟后,李真真和男子相对坐在甲板一张陈旧的木案旁。
船夫正是感恩戴德的时候,不仅带上了乙方的微笑,甚至给他们盛了两碗茶水。
粗糙的茶叶浮尘在碗底。
李真真勉强算讲究卫生,对面公子倒是毫不嫌弃,拿出一张手帕,慢慢擦拭竹碗边沿。
“姑娘是哪里的人?”
他语气温和地问:“这么冷的天,怎独自一人在外。”
李真真:“随便走走。”
“可有目的地?”
“西岛。”
“在下也是去西岛,姑娘与在下同行可好?”
李真真无所谓:“可以。”
说话间,层云慢慢聚集,隐隐有雷电在云间翻滚。
李真真第一次见雪天下暴雨,可能修真界的天气就是这么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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