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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葵已经躺下了,没想到还会被传唤。
换作其他主子,自然不用如此担惊受怕,可这是太子,说不准何时就会发病,她要时刻担心自己的小命。
心里叹口气,匆匆穿好衣裙前往承光殿。
曹元禄见她来,将手里摆着药酒和纱布的托盘递给她,“殿下手臂受了刀伤,姑娘进去替他换药吧。”
云葵心下诧异,却不敢多问,白日见识过曹元禄的狠辣,她到现在仍旧心有余悸,乖乖顺顺地应了是。
曹元禄和颜悦色道:“姑娘莫怕,咱们殿下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只要你没有坏心,殿下又岂会滥杀无辜。”
云葵暗暗嘀咕,您说这话自己信吗?
太子若真是个好人,何以令人畏惧至此,又为何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想要刺杀他替天行道?何况外面都在传他屠了北魏七城,那些枉死的百姓不无辜吗?
曹元禄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头疾发作起来的确可能伤到人,姑娘只要看到殿下突然心情烦躁,只管来唤奴才便是。”
云葵抿抿唇,她怎么觉得,太子时时刻刻都很暴躁呢。
“奴婢知道了,谢公公提醒。”
曹元禄压低声道:“殿下手臂的新伤非旁人所为,正是殿下昨夜唯恐失控伤人,自己用匕首割伤的。”
云葵:“……”
怎么听着更恐怖了。
曹元禄想到什么,轻咳两声道:“殿下此前从未宠幸过女子,眼下伤病未愈,本不宜房事,但他若实在想,还请姑娘尽量配合,莫要让殿下太过辛苦,以免伤口再度崩裂。”
这是让她主动的意思。
可……外头不都传太子好色且男女不忌么,他竟然从未宠幸过人?
云葵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不瞒公公,昨夜殿下并未碰我……”
曹元禄并不意外,今早他给太子上药时,未曾在床褥上发现同房的痕迹,心里大致也明白,殿下是宁可自伤,也不愿被媚药左右心智,中了外人的圈套。
但今日再次传唤……总不可能纯聊天吧。
他鼓励地看着云葵:“姑娘进去吧,莫叫殿下久等。”
云葵点点头,端着伤药进去,还被回廊值守的司帐瞪了一眼。
云葵:……
司帐听到她与曹元禄的谈话,才知她昨日并未侍寝。
美色当前,太子竟然不为所动,看来她也不怎么样,说不定就是被太子赶出承光殿的……
可太子今夜为何又召唤她?
“莲蕊姑娘,今夜殿内用不着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心下思忖着,忽听到曹公公吩咐,司帐赶忙收敛心神,拱手应下。
云葵进了殿,便看到太子一身玄黑色中衣,坐在罗汉床上喝茶。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恭恭敬敬福了一礼,“曹公公让奴婢来给殿下上药。”
太子盯着她,淡淡应了声。
少女缓缓走近,清浅的青草花香氤氲开来,仿佛连日阴雨过后天空放晴,草地里还挂着水珠的葵花抬起头,沐浴在阳光下的味道。
太子眉头渐舒,看她一圈一圈,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在看到他伤痕累累的小臂时,唇瓣微张,莹白的小脸露出惊惧的表情。
他指节轻叩桌案,良久之后,漫不经心道:“彩菊一案尚有疑点,孤需要你将知晓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
云葵没想到这事还过不去,太子传她进殿并不是为了换药,而是要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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