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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
海叔满意于小郡王妃的敏感,开心地说:“郡王烦躁的时候,就会躲进佛堂一遍遍地抄写佛经。
以前每次打完仗,空下来的时间里,就到邻近的庙里替死去的将士们供一盏长命灯,在佛堂里抄佛经、默诵佛经。
郡王他啊,其实不喜欢死人。”
赵白鱼沉默。
海叔悄悄瞟着赵白鱼,趁热打铁:“郡王生性固执,连陛下也说不动他。
自从他得知生母死因,便暗恨靖王,不令他身败名裂、除之后快,就不罢休。
但是靖王手里的丹书铁券太棘手,想达到目的势必会伤及无辜……小郡王眼下想必很不好受。”
霍惊堂的生母不是难产而亡?
赵白鱼问出疑惑。
海叔犹豫刹那,还是老实告诉他:“不好说,如果小郡王愿意亲口告诉您的话。”
赵白鱼叹气:“我去佛堂找他。”
话音一落,立刻有一把黄铜钥匙放在眼前,赵白鱼抬眼,正对笑得很和蔼的海叔的脸。
“……”
蓄谋已久啊。
佛堂在后院深处,位置偏僻,赵白鱼还是头一次进来。
朱红色院门被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锁住,没有打开过的痕迹,听海叔说霍惊堂进小院都是翻墙而过,他手里那把黄铜钥匙至今没用过。
咔嗒一声,铜锁顺滑地打开,赵白鱼推门而入,入目是茂密的竹林,中间一条石板小路通往幽静的禅房。
禅房房门没关,一眼能看到霍惊堂的背影。
地面放着两个蒲团,前方则是一张八仙桌,桌上方的墙壁挂着一幅字画,只写一个字“忍”
。
霍惊堂双手背在身后,右手挂着一串佛珠,正有序地拨弄着,听到响动没有回头:“我娘的字。”
“反求诸己,动心忍性。
好字。”
霍惊堂握住赵白鱼的手,看着墙上的字画说:“娘在生下我的第二年春,偷听到靖王和一帮江湖人合谋,在彼时还是储君的陛下回京必经之路埋伏。
娘知道后,纵马离府,救下逃亡中的父亲,换上他的衣服调走杀手,死于万箭穿心。
娘的遗体被陛下带走,而靖王还要拘她的名,要她死后也得顶着靖王妃的名分下葬,为此生生将我的出生时间向后推了半年,对外说娘的死因是难产,是我克死了娘。”
赵白鱼下意识反手握住霍惊堂的手掌,与他十指紧扣,难掩心疼。
“娘走的时候,我还太小,是十岁那年回靖王府发现里头处处是针对我的敌意,还有来自于我名义上的父亲时不时流露出来的隐晦恨意,让我心生疑问,便去寻找我娘的旧部。
从他们嘴里得知娘、陛下和靖王三人之间的恩怨,还有娘嫁进来后,被诸般羞辱、欺负,靖王的视而不见就是纵容。”
霍惊堂表情冷漠:“当年如果不是陛下登基,借口要人质,而靖王心怀不轨选择送我入宫……恐怕我早就死在王府后宅那些阴私算计中了。”
赵白鱼:“所以你想报仇?”
霍惊堂:“为人子,我不该吗?”
赵白鱼动了动嘴唇,不知如何说,说到底靖王是害死霍惊堂生母的罪魁祸首,生恩、养恩都没有,反而带来无穷尽的杀机,道是仇人也不为过。
不管是为他自己,为那些因靖王一己之私而枉死的无辜百姓,为死于靖王私心的生母,霍惊堂的报复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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