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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本就是大唐天生的痼疾。
但如今第一次的亮剑确实是《禁荐令》。
自此令递上,已过三月,圣人仍然悬而未批,而朝堂士林的风波已从扰乱向着摇动演变。
正是圣人一直不曾否决的态度令无数士子看到了一些不可置信的希望,第一个月里神京士林掀起无数场论辩,然而但凡在京之士子,前途几乎在世家眼下,《禁荐令》得到的明面支持少之又少。
而从第二个月开始,无数外地的士子便开始进京上书,他们中的很多人反正本来穷极一生也难有科考的资格,另外一些人所在之州道甚至没有五姓之人,他们来到神京操着乡音肆意畅言,其中很多人第一次见证了世家残酷而强硬的手段,很多人惧而离京,但留下来的却是一批更为激愤的声音。
而更多的人还在一直向神京聚集。
第三个月的时候,世家已经无以斩灭此风了。
当《禁荐令》三个字立在这里,当神京士林掀起了这场风暴,当几千名外地士子入京,事情就不是一只手能压下了。
这是关乎每一个士子身命的事,而每一个新介入的士子都会有自己的观点和倾向,他们极快地和自己观点一致的成为朋友,和自己观点相背的成为敌人,而那些已经在世家所构建体制之内的文官也同样会看到这场风暴,他们中的许多人也既未得到充足的利益,也未满足从政的理想……每个人都是一枚松动的棋子。
士子们会天然亲近利益更加切身的集团,束缚不一定能长久生效,这当然是对世家体系的一次动摇根基的冲击。
于是形势也就是从这时开始走向残酷和暴乱了。
以李王为的世家绝不会在其中让步,因为只要五姓的特殊性不可动摇,大唐的权力就牢牢地握在他们手中——最核心的国本早已被五姓瓜分,新上的士人群体手中没有这样一份“麟血”
,凭什么能与他们平起平坐?就凭哭喊打闹吗?
给了你们,那武人要不要给?术士要不要给?乃至种地的要不要给?打鱼的又要不要给?
于是一切反抗只能招致更强硬的镇压,见血的事情毕竟还少,但攻讦、清洗,官帽落地的事情已多过之前数月,南衙之中亦风波渐重,官吏们也开始隐隐被分割成两派。
持有大唐的人不会任由事情一路滑落下去。
而在两端之外,也有更多心有戚戚的旁观者,没有人喜欢冲突和动荡,它们来临时没人能置身事外。
人们从小就知道大唐是顺承天意的大国,此时也将解决的希望寄托在必有一真的天理上。
……二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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