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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应珣微微冷脸:“不可能,每月从这里拨过去的钱和补给有五千万,最算吃用的东西都是买最好的,也到不了不够的境地,你以前也在那里待过,够不够你不清楚?”
严秦用指腹摩挲着酒杯边缘,叹声道:“我当然知道够,但是储,他们说每月到他们手里的只有一千万。”
储应珣沉默下来,再开口时声音带上了冷然之意:“明天你带上许可证,在送补给的所有关口彻查,把那私吞货物的臭虫找出来,亲自带到我面前。”
严秦闻言脸上的愁苦终于拨云见日地散开,他笑道:“储,还是你懂我,有那许可证,事情就好办多了,你可不知道,那些小崽子往我这闹过多少回,总要给他们一个说法。”
许可证在别墅里,储应珣最早也只能明天再拿给严秦,他拿起酒喝了一口就准备走人。
严秦看出储应珣今晚心不在焉,罕见地频繁走神,也没打算留他。
正起身要送储应珣到门口,这时头顶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拿起红酒给两个杯子倒满。
来人是一个身形高挑的年轻男人,模样挺好看,但因为唇角总是下压,身上也就带上了一种狼崽子的凶性。
严秦瞧了一眼他,表情诧异,似乎惊讶于他怎么会突然跑出来,片刻后又想起什么,连忙向皱着眉的储应珣解释:“储,这是桑诺。”
他拍了拍桑诺的肩膀,又多提示了句:“就是你半个月前捡的那个,怎么样,是不是变了很多?他天赋很不错,别人关黑屋起码要崩溃一次,他那半个月每天跟没事人一样,有点你当年的样子。”
这么一说,储应珣就有了点印象。
不过这桑诺不是他捡来的,是禾奚那天出门买文具,在公园门口遇见的人。
当时桑诺骨瘦如柴没个人的样子,被他老子打折了双腿跪在地上挨家挨户乞讨,身上脚上全是皮开肉绽的伤,新的旧的交加在一起,掉下来的烂肉还被跟着他的两条野狗分食着吃了。
到了晚上,桑诺乞讨的钱不够不敢回家,就枕着胳膊在公园椅子上睡觉,什么时候钱够了才敢走。
那天禾奚路过,正巧看见了桑诺,就把桑诺带回了别墅,让储应珣安排一个去处。
储应珣没事不可能把人养在家里,见桑诺骨子还行,当晚就把桑诺送到了严秦这,现在看样子桑诺还挺适应这里的节奏。
储应珣打量了眼桑诺,敷衍道:“继续努力。”
被储应珣一夸,桑诺垂眼点了点头,再抬起头的时候表情止不住地有些期待,他往储应珣身后看去,似乎在找什么人。
严秦在旁边看到那模样,有点意想不到地挑了挑眉。
这桑诺性子古古怪怪的,也不见和谁要好,每天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跟个怪胎似的,原来还会笑呢。
不过那副模样储应珣没有看到,他的通讯器在这个时候响起,他拿起来一看,神情有些微形容不出的变化,迟疑三秒才接通起来:“奚奚。”
桑诺眼睛顿时亮起,只听通讯器那边的软乎声音喊了储应珣一声,问道:“你在哪里?”
那人说话跟夏天融化了的雪糕似的黏糊,储应珣放轻声音回他:“出来办了点事,晚上会回去。”
禾奚噢了一声,接着又用轻松的语气说:“我今天跟同学来海滩玩了,刚玩完,现在准备回家,半小时后会到交通站入口那里,你要是回家的话,给我买个发箍,晚上洗脸的时候就不会再弄湿头发了。”
他还怕储应珣不懂发箍是什么:“就是箍头发的,你不知道就问人,随便拿一个就行。”
储应珣听到禾奚的话,不知什么缘故顿了顿。
而就是这一秒的没接上话,禾奚就不满意地在电话那边发起脾气:“你不给我买吗?”
隔着电话储应珣都能想到禾奚的抱怨模样,皱着眉红着脸,大有他再不说话就挂断电话的样子。
储应珣握紧通讯器,无奈又着急地哄:“买,但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半小时后到交通站接上你一起买。”
禾奚这才满意,挂断了电话。
禾奚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因为严秦就在旁边,多少听到了些,他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储应珣那些小玩意这附近就有得卖。
储应珣就扭头问他:“你家有没有当归?”
“当归?”
“嗯,用来炖药。”
储应珣每天有忙也忙不完的事,但每晚都会抽出空去书房里看十分钟。
他买了很多本调理身体的书,每回看到有治理体寒的嘱咐和调理药材,都会像小学生一样用笔勾画起来,记在通讯器里提醒自己出门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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