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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就像被别人捏来捏住一样,酸软的很。
他吸吸鼻子,起身拿起自己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出的掉渣的纸摊在阿政的面前,这纸他是用蒹葭(芦苇)杆做出来的,他用木杆锤得手都酸了,才做出了这样一堆。
虽然这纸又软又脆,擦一下脸都带了满脸的白毛,但好歹还是可以用来代替卫生纸的,天知道他用树叶擦下面有多难受。
阿政已经习惯幼弟时不时拿出的神异之物,他上次还用一把墙灰召起了一大堆白雾。
吓得自己以为他要被人收走了,紧紧的攥着他手。
他还在那里笑,说是学完了什么初中化学,做个仙法庆祝一下。
然后琇莹那天就被罚了,这次他没心软,整整让他跪了一刻钟(就是十五分钟)。
想起这些事,阿政嘴角微微上扬,他单手托腮翻弄着这个琇莹造出的东西。
今天的东西上次不是用竹子做了一些吗,用起来有点洇墨,但淡淡的竹香味还不错。
现在的这个又薄又脆,一碰就掉毛,能干啥?
浪费墨吗?这会不会洇墨更狠。
然后琇莹拿来的写满字的白纸,就占据了他的视线。
琇莹就在那边讲起了他的卖纸计划,阿政从托腮变为支额,幼弟太天真了。
那些大商如何能让名不见经传的他们成为琇莹口中的垄断,群虎相争,猛虎只会先集中咬死那后进局的弱虎,弱虎如何自保?
他这样想着,但还是耐心听完琇莹的想法。
他没说话,但琇莹却突然想起了这个时代没有市场规则,那他这不是等着别人来杀人夺宝嘛,顿时脸都吓白了,将白纸上的东西全部划去。
阿政知道他突然停下的原因,他呼噜了一下琇莹的头,才道,“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琇莹在他手温柔的抚摸下,才放松了脊背。
“那我卖给他们,只要一点点钱,我们离开这里,哪里都好,只要让你别那么累就好。”
阿政有点哭笑不得,心瘫软一片,赤子以心相赠,幸甚至哉。
他手下力道没变,他以前总觉得自己应该打破一下幼弟的天真,让他看他世事的险恶,可现在有机会了他又不舍得了。
别人是别人的,弟弟是自己的,我之幼弟凭什么要去看世间艰恶,我舍不得。
既然这世道判我幼弟为弱虎在虎群无法存活,那我就去做最凶恶的虎,做这世道,谁不要他活,我就让他不得活。
他目光凶狠,但看到红着眼流泪琇莹突然收敛了脾气,他手掌摊开,手上伤痕密布,大多是旧疤。
琇莹心疼握住了他的手,他不敢想阿兄身上的伤。
“走,离开好不好,听我的,就这一回,好不好?”
阿政泄了气,他深吸一口气才道,“琇莹可知,如何使弱虎于群虎间存活。”
琇莹摇头,他泪痕未干,“我不知道,但你不在这里就没有老虎要打你!”
阿政轻笑摸了摸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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