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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月亮,珍娘一时百感交集,想着儿女,想着银钱,不一会儿又想到了她那个可怜早逝的小女儿。
她的小女儿,落下后还哭了几声,她一度以为她能活下来。
想着想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先是清泪两行,而后便是嚎啕大哭。
她甚至不知道她在哭什么,只是心口难受,只是想要狠狠哭一场。
哭完了,便算了。
珍娘擦掉眼泪,让朱兰给她换个大杯子来。
“景明我倒是不担心,我也不想着门当户对,也不想着他能高娶,日后娶个踏实本分的妻子就行。
倒是春和让我放心不下,姑娘家没有娘家撑腰,总归是会被夫家轻视,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逼着她练武,又将她同景明一起送去定国公主身边。”
只有娘的孩子,无论是成长还是日后议亲,总归会被旁人低看一些,现在能为他们多铺些路,便要给他们多铺些。
朱兰正要说些什么,抬眼便看到了站在院中的陈周兮。
“陈大人。”
珍娘闻言回神,放下酒杯,端起娴雅的笑。
“大人。”
她迎上去,“这么晚了,还过来做什么,明日事忙,怎不早些休息。”
她语含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关心。
亲昵却疏离。
朱兰与梅姑姑见陈大人要同夫人说话,识趣的退下了。
珍娘转身给他泡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累了一整日了,她实在没有太多的精力应付他。
陈周兮看着她的背影微愣,他今天过来只是想跟她谈谈春和景明的事情,却不想在院子中听到她说姑娘家没有娘家撑腰这种话。
他心中气闷,正要去质问她,却突然想起春和景明。
不知何时起,他们不再喊他爹了,而是规矩有礼叫他父亲。
也不知何时起,她不再喊娘婆婆,而是同下人一样称呼她为老夫人。
更不知何时起,她不再唤他夫君,对着他笑时也不再弯着眼。
肃宁回去时,宁安正侧躺在床上,轻拍着想想。
“怎么了?”
他问。
想想一向是不跟他们睡的,不舒服时才会闹着要跟爹娘一起睡。
宁安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
她给想想盖好被子,下床披衣。
“下午有些发热,没事了,估计是昨日跟着禾苗去马场玩吹了风,着凉了。”
两人去了耳室,在长塌上坐下。
“怎么这么晚?”
宁安问他。
“与蔡大人一起重新盘了下薛彻的案子。”
宁安接过之桃送上的茶盏,“太晚了,别喝了茶。”
茶盏里是白水,她打开盖子,直接送到他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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