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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到他身边,虚心向他请教:“还请将军不吝赐教。”
他说不知道她堪不堪做皇帝,她就想和他讨论这个,怎么,想用仁义道德说服他拥立她吗?他忍不住笑起来,蠢货,真是蠢货,晏怀明从哪里找来的?连言外之意都听不懂,还敢单独请他到马车上来。
他靠在车壁上,扯过她手中那张纸,“你要请教我什么?你的字吗?”
简直写得太丑。
褚燕宁低着头,羞赧地说:“我才学几个月,让将军见笑了。”
她伸手过来想从他手中拿走那张纸。
她坐在他左侧,戚容右手举着那张纸,她右手撑在膝前的地上,探过身子伸出左手去拿,却跌落在他怀中。
戚容的笑意才蔓延到嘴角,突然右颈剧痛,温热的血瞬间喷涌而出,滋出老远,洒在车壁,褚燕宁半张脸都是血,从他颈间抬起头来,死死把他被快速抽干了力气的身体压在身下,他抬起手握上她的脖子,却根本使不上什么力。
褚燕宁握着手心那把小刀片把他的伤口割得更深。
即便如此,此时的血流还是如同细流一般,他的血早就快要流干,戚容睁着眼睛,抓在她脖子上的手无力地垂下,打在那张写得很丑的字上。
在他最后的意识里,他看见褚燕宁笑着,仍然是很轻柔娇媚的声音,“将军,可不要小看女人。”
马车上滴滴答答,有什么液体滴落下来。
车帘动了一下,一具血红的尸体滚落出来,跌在地上。
城楼上的士兵定睛一看,目呲欲裂,“将军!”
就在此时,离城门五十米的的兵马快速向城门飞驰而来,云枝从马上跃起,躲过漫天箭雨,坐上褚燕宁的马车车架,驾着马儿飞快地朝反方向离开。
褚燕宁在车中紧紧抓住车壁,却仍被晃得坐都坐不稳,她把戚容的尸体推下去之前,把车窗都牢牢关好,晏家的马车用的是特制的木材和工艺,箭根本射不进来。
等到马车停下,她晕头转向地被云枝扶出来,瞧见晏公子的马车已经像个刺猬。
她浑身都是血,味道很重,她扶着树干呕了几下,什么都吐不出来。
另一辆干净的马车早等在一旁,云枝说:“公主,奴婢送您回营寨,好好地洗漱一下,就没有味道了。”
褚燕宁点点头,握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回到营寨,正好碰上晏怀明,十三驾着马车,远远地就冲云枝招手,“嘿,云姑娘!”
等他们都下了车来,晏怀明站在褚燕宁几步开外,“去洗洗。”
褚燕宁却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仰着脸儿,“你帮我洗。”
晏怀明捂着鼻子,“尽会折腾我,我伤还没好呢,就这样来熏我。”
褚燕宁笑嘻嘻的,还用一双血手来摸他。
他抓住她的手,细细看了看,刀片锋利,她手指和手心都有伤口,仍在流血,他问:“可还有其他伤?”
褚燕宁道:“心里。”
“晏公子嫌弃我一身的味儿呢,我可伤心了。”
晏怀明抓住她另一只没受伤的手,领着她往营帐走,笑着说:“我说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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