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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这队伍人数虽多,骑马的却少,而且武器各异,这不是蹋顿麾下最精锐的人马,应该是……”
曹操明白了:“你是说敌人可能是刚得知消息,临时调集了这支队伍,许多精锐分散各地没赶过来?”
“是!
兴许蹋顿连柳城附近的游牧部落都召集来了,八成袁尚兄弟也在其中,想以多欺少把咱们赶回去。”
阎柔瞥了瞥嘴,“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
咱们豁出去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
这小子读书少,就知道这么一句兵法,今天还真用上了。
曹操点点头,但心里却觉这办法不牢靠,阎柔这野小子狂妄惯了,这仗未必就如他所言;想至此,又探头观望,这次看得仔细些——乌丸大军松松垮垮散了一大片,骑兵步兵混杂穿插,急于赶路格外仓促。
这些兵服色不同良莠不齐,有穿布衣的,有戴盔甲的,还有裹着虎皮羊皮的,有些骑兵骑的是骣马,连鞍韂都没备好。
游牧民族打仗不讲究阵势本就是弱点,而今天这般形状更是漏洞百出。
目前的问题在于敌我悬殊,即便突袭得手,难免被他们缠上,战事迁延可就难办了……他还在思索,阎柔突然抬手一指:“是蹋顿!”
“别指!
留神暴露行藏。”
曹操一脚把他手臂踩下去,“离得这么远,你怎么看出是蹋顿本人的?”
阎柔被踩得手臂生疼,又不敢嚷叫,龇牙咧嘴半天才缓过气来,憋得满脸通红:“您自己看吧。
队伍中间有人举着副白旄旗帜,那是袁绍所赐,蹋顿到哪里都带着,用它充当帅旗。”
曹操看得分明,那副白旄完全是汉廷的款式,就在敌军中间靠前的位置,这倒值得赌上一把。
擒贼先擒王,只要突袭得手擒杀蹋顿,后面的仗就不用打了。
想至此低头观看山路,立时转忧为喜——审度地形才明白,原来白狼山西麓草木丰茂,东面却光秃平缓,稍高点儿的树木都没有,就连骑兵也可以从这个斜坡俯冲下去,正是突袭的好地形。
眼看敌人距这边越来越近,零星的斥候都已经逼近山下了,曹操深感刻不容缓,立刻召集众将面授机宜——把人马分作三路,徐晃率领一路在南,张郃率一队在北,先由这左右两路杀下山去扰乱敌人;张辽带剩下的一路居中,更有鲜于辅、阎柔所部幽州骑兵充当兵锋,待左右两路打乱敌阵,他们再冲下去直捣蹋顿本队,定要将蹋顿毙于阵中。
军令一下立时喧哗起来,再宽阔的山顶也容不下三万人折腾,后面的兵还没爬上来就开始编队,骑兵各寻平整处上马,还有人忙着扛战鼓不知该往哪放。
半天安排不好,曹操急得直打转,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匆匆忙忙转到东边再望——正有个乌丸斥候纵马而来,离山顶百步之遥,曹操一时疏忽忘了藏身,竟与那兵四目相对看了个满眼。
曹操这几日已换穿铠甲兜鍪,一看便知是汉军将领。
那斥候瞧得分明,也是一阵惊愕,勒住缰绳就要拨马下去报信。
阎柔忽然一跃而起,拉弓搭箭——正中那兵咽喉,死尸栽落马下;可他的马似乎全未察觉,兀自停在原地。
阎柔赶忙再放一箭,正好射到那畜牲左眼。
这是一枝三棱透甲锥,贯穿马目直入其脑,那马长嘶一声,蹬了两下腿就不动了。
一人一骑消失在苍茫的山岭间,下面的大军还在数里外,不仔细观察根本发觉不到。
这两箭又换来了宝贵的时间。
“好险!”
曹操背靠大树隐住身形,冷汗都下来了,“你小子百步穿杨,箭术挺厉害嘛。”
阎柔趴在地上还不忘恭维:“雕虫小技,主公指挥我们千军万马才是真厉害。”
曹操这会儿哪有心思听他马屁:“别管这里了,快去带你的兵。”
各部将拥拥簇簇忙了半天,才把三路队伍粗略分好。
可是敌人的斥候又来了,这次足有十多骑,无论如何藏不住了。
事已至此只能拼着干了,曹操一跺脚:“左右两路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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