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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害怕的人是我奶奶,所以我爷爷一去世她根本没有回乡下的那个房子,从医院离开就直接回了我爸爸在城里的房子,连东西都没有回去收拾,后来还是我爸爸回去替她拿的东西。
我爸爸是个医生,根本就不信什么鬼神,我和我奶奶说的话他压根不往心里去。
我奶奶回来跟我们住以后,也确实平安无事,我爸爸不喜欢听见我们说那些不存在的东西,我们也就不怎么说了,这么下去时间一长,我们也都有点淡忘了这些,也不再觉得害怕。”
关歆月抬起头来看了看听她说话的两个人,她的眼睛很亮,仿佛有火焰在她的眼底燃烧,但那火焰燃烧的是她的精神,罗奇有些担忧那火会烧尽她的所有生命。
他忍不住想要安慰她几句,但凭直觉他感觉到她终于说到了关键的地方,他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断她。
“去年我准备参加中考,复习的时候突然发现我的初一课本和学习笔记都落在了后爷的老房子里。
我想起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忘了好久的那些事又浮现出来,可是课本和笔记不取又不行。
我只好求爸爸跟我一起去,他开始想让我自己坐郊线的公交车去,但是我怎么都不肯,软磨硬泡地求他开车带我去。
后来他总算是答应我了,去的那天他有个手术耽误了时间,等到他开车来接我一起去乡下老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等我们到了那里的时候天已经马上就要黑了。
老屋就在村子的北边靠近树林的地方,我们家人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可是院子里看起来还是很整洁,窗户上的玻璃都是干干净净的。
只是窗子里面黑洞洞的,从前天快黑的时候,奶奶一定早早就把屋里的灯打开了,那时候温馨的样子和现在死气沉沉的样子对比起来,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关歆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之前她说话的时候,肺都已经快要枯萎了。
“老屋的院子里有口水井,乡下虽然有自来水,不过大部分农民还是用水井的水来浇菜园,所以差不多村里每家院子里都有一口水井,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了。
可是那天我们经过水井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井里有人喘气的声音,就像后爷冬天犯了肺气肿在费力地喘气。
可是我爸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我当时吓坏了,赶紧进了屋里。
我想马上找到东西离开,那时候屋里已经很黑了,灯却怎么都打不开,听我爸说大概是忘记给老房子交电费所以被停电了。
我只好拿出手机照明,这样磨磨蹭蹭地找到书和笔记的时候外边的天已经黑透了,我爸在一边等我等的睡着了。
我找到东西就想叫醒他,一抬头却先吃了一惊,窗外不知什么时候起了浓雾,竟然连邻居家亮着灯火的院子都看不清楚。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开始发慌,谁知就在那个时候,前门突然被人敲响了,我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我知道那不是幻觉,就算是现在我也能在脑海中听到那阵清晰的敲门声。
其实本来也可能是邻居看到屋里有亮光,过来看看是不是我家有人回来了,可当时我本能地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不祥的征兆已经一重笼着一重,我紧张的嗓子都发不出声音来,僵在那里紧紧地捏着手机。
就在那当儿我突然想到,我爸爸是个有些神经衰弱的人,睡眠一向不太好,可为什么这么响亮的敲门声都吵不醒我爸?这个念头一闪过,我就吓得不清,想都没想就拿起手机朝着我爸的方向照过去。
他正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手机的光照过去连他身后的玻璃窗也照亮了,我看见一张熟悉又诡异的面孔就贴在玻璃窗上,我……”
罗奇倒吸一口冷气。
关歆月几乎是努力到咬着牙把后面的话说完,“我尖叫了起来,我爸被惊醒了。
我告诉他我后爷刚才敲了门,还趴在窗子上往屋里看。
可是我爸不信,他说……”
她吞咽了一下,说道,“他说我后爷已经死了,而且如果世界上真有鬼的话,鬼既不用敲门也不用趴在窗子上看。”
罗奇苍白着脸点点头,“不得不说你爸说的话还是很有逻辑性的。”
关歆月虚弱地摇摇头,“我是真的看到了。
我爸说根本就没有敲门声,更可怕的是……外边也没有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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