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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啊,谢谢您,美国先生。”
“假如他们真修好桥,”
教导员说“开始过河来的时候,我们有充分时间可以对准他们的脑袋放一大批子弹。”
“这就是我们等待的目的,”
一个抽着烟斗,垂着一大把胡子的士兵说,他看来是这个地洞的头儿。
帕格说:“你们真认为如果他们过河来你们能守住吗?”
三个士兵抬起眼来互相看看,掂量一下这个外国人用蹩脚的俄语所提问题的分量。
他们嘴上带着泄气的表情。
在这个已经看得到德国人的地方,帕格第一次在红军的脸上发现恐惧的表情。
“唉,如果到那时候,”
抽烟斗的说“每个人都有他的一天,一个俄国战士懂得怎样去死。”
教导员敏捷地说:“战士的责任是活着,同志,不是去死——是活着战斗。
他们过不了河。
我们的大炮就是为他们过河准备的,只等他们浪费时间修好了桥开始渡河的时候,我们就要轰这些希特勒鬼子!
唉,波里科夫?怎么样?”
“对啦,”
满脸胡子、流着鼻涕的士兵说,他蹲在角落里,对着冻僵的红手呵气。
“正是这样,教导员同志。”
维克多-亨利和教导员沿着掩体、小碉堡、壕沟以及这条防御单薄的战线上的军人哨所,穿过一株株的树,在树丛中爬行。
教导员说,一营九百人就部署在沿河五英里的战线上,以阻止德国人进入一条重要公路。
“这次战役简直就是一次赛跑,”
当他们在掩体之间爬行时,教导员喘着气说。
“德国人想跑在冰雪老爷爷前头进入莫斯科。
这就是明摆在那里的情况。
他们不惜大量流血往前赶,可是不用担心,冰雪老爷爷是俄国人的老朋友,他会把他们都冻死在冰地上。
你等着瞧吧,他们永远也跑不到前头去。”
教导员显然负有鼓舞士气的使命。
无论走到哪里,他们要是在战壕里碰到一个情绪很高的领导,士兵们似乎是做好战斗准备了,但在其余的地方,从他们忧愁的目光、耷拉着的肩膀、邋遢的军服、肮脏的武器和地洞里到处乱扔的吃剩的东西,可以看到一种听天由命的劲头儿。
教导员向他们发表长篇讲话,用一个美国人奇怪地光临来鼓舞他们,但长了一头长发的斯拉夫人多半是带着讽刺怀疑的眼神瞧着亨利,好象说:“要是你真是一个美国人,为什么这样蠢,还跑到这里来?我们是没有办法,命不好。”
沿河一线都可以看到德国人,镇静而有条不紊地在准备渡河。
帕格想,他们这种认真办事的气氛比枪林弹雨更可怕。
他们人数之多也值得注意,他们从哪里来的呢?
教导员和维克多-亨利从最大的一个地洞出来以后,用胳膊撑着卧在雪地上。
“好吧,上校,我们已经走完了这条战线的这一部分。
也许现在您要回去找您的同伙们了。”
“走吧。”
教导员冷冷地带着一丝笑容,挣扎着站起来。
“在树荫里面走。”
他们回到吉普车上,帕格问:“我们这里离莫斯科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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