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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风行说。
谢老爷子轻轻伸出手去,手指便沾染了些许金粉一样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学的?”
他忍不住问。
“不在家的这两年。”
谢风行说。
“这些颜料都是什么?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画画的。”
谢老爷子感觉自己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
“绿的是孔雀石,紫蓝色的是蓝铜矿,黑的是电气石,白的是水晶,黄的是金箔……”
岩彩就是用矿石做颜料叠色,再用动物胶粘合的一种绘画方式,起源于中国,发达于日本,这几年国内岩彩渐渐也发展起来了,但了解的人很少。
谢风行淡淡地说,“您先出去吧,等我把这幅画画完,到时候您再看。
这是我送您的寿礼。”
“送给我的?”
谢老爷子的语气已经不能用惊喜来形容了,他甚至是感动的,有些发懵,他看着自己陌生又熟悉的小儿子,又看了看旁边的谢维,咧开嘴角,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
谢维神色则有些凝重,仔细看着眼前才画了一半的画作。
他虽然不懂岩彩,可也知道这样一个巨幅画作,想要画好,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时间,谢风行说的这个岩彩,绘画上难度更高,可这才半天时间,谢风行已经画了将近一半了,虽只有半幅,却也初见轮廓,用的材料如此名贵,色彩如此斑斓浓重,想必画成以后一定是精美绝伦。
他低头看着谢风行,谢风行拿着一小块砂布,凑近了那副画,很小心且认真地打磨着,有细微的沙沙的声音传出来,带着亮光的粉末飘落到他的衣襟上,他的神色那么冷,又那么认真,那一身红红绿绿的颜料污渍,衬得他像个沉浸在自己创作里的艺术家。
从谢风行房间出来,谢维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沉沉地在床上坐下,手指摩挲着膝盖,然后抓紧。
宋玉说谢风行变了,不只是外表变了,整个人都变了,他还不信,快十九岁了,成年的男孩子,再变能变到哪里去。
可如今他终于信了。
这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一事无成的,一心追求爱情的谢风行。
像是有一个陌生的灵魂,钻进了这个熟悉的身体。
他和谢风行的关系那么亲,谢风行明明做什么都会告诉他,就连喜欢男人这件事,也是第一个告诉他。
谢风行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他却不知道。
难道谢风行一直在防着他?
难道他过去的那些温顺,透明,都是伪装?
这个家里,每个人都那么会伪装么?
谢维冷笑,脑海里却是谢风行认真作画的样子,眉目清冷,侧脸好看的有些过分。
这一夜便再难入眠。
陆驰工作比较忙,来谢家还车,已经是后日了。
他是第一次到谢家来,谢老爷子正在煮茶,听说陆驰来了,惊的直接翻了手里的茶杯:“你说谁来了?”
“陆驰,”
陈叔说,“就是速奔陆家那个长公子。”
“他怎么会来咱们家?”
谢老爷子一边擦手一边说。
虽然他们谢家也算是豪门大户了,可是和陆家比,那还是天上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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