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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可怕的是,他体内正经历一场彻底的爆裂和燃烧,火焰吞没他的胸腹,滚烫的荆棘箍紧他的心脏,他喘不上气,痛苦和麻痹不断更替,一秒钟就能让他在最残酷的地狱翻滚千百遍。
“刀上……刀上是什么……”
哈雷尔虚弱地开口。
“我的血。”
道格乐斯走到他身边,亮出自己流血的胳膊。
他把刀藏在衣袖里,划破皮肤,让自己的血浸染刀刃。
“我有拉斐尔的血统,我身上是另一个血族长老的血脉。”
道格乐斯说,“长老和长老之间不能相互残杀,因为彼此的血对对方来说都是致命的剧毒。
……我只是听他们说过,没想到是真的。”
哈雷尔已经彻底失去活动的力气。
眼前的小孩并不理解“剧毒”
是什么意思。
长老们的血液其实是一种相斥的物质,他们的血型各不相同,无法用人类现有的血型来定义和命名。
因为许多年前,新生的吸血鬼暴戾、嗜血,连面对同类也无法停止杀戮的冲动。
血液互斥,这是长老们在漫长年月中逐渐拥有的、高位者保护自己的措施。
但哈雷尔还忍受着另一种痛苦。
渗入他身体的血液不是别人,是和拉斐尔相关的。
他被转化为吸血鬼的那个晚上,正准备跟拉斐尔——那时候拉斐尔还不叫拉斐尔,但哈雷尔已经忘记了自己恋人最初的名字——一同前往隔壁城镇,参加一场聚会。
在等候拉斐尔的时候,他被袭击了。
拉斐尔持枪击退了血族,但意识到他死而复活,并且成为永生不死的血族之后,面对去而复返、准备接收哈雷尔为自己“孩子”
的血族长老,拉斐尔露出了颈脖。
两个新生的血族在长老们面前起誓,永远忠诚,永远相爱。
誓言是一种咒语,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更是如此。
那天见证他俩仪式的长老们脸上都带着微妙而复杂的笑容,像是毫不信任,但又隐约期待。
普通长老的血液,会令哈雷尔缓慢地衰弱和死去。
但拉斐尔的血液,是可以立刻让他腐烂的毒药。
他摊平四肢,躺在地上,目光直视天空。
拉斐尔有一头黑发,他则是银色的。
他们一同在天空共舞,是很自由美丽的一幕。
让拉斐尔感染人类病毒的时候,他曾有过不忍。
但这种不忍,对血族来说,比人类的生命长度还要短暂。
他在无法动弹的拉斐尔手臂皮肤上移动注射器,注射器里有混了病毒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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